“曉得厲害了?”蝕海盯住蘇景,臉上笑容yin森:“還要再做前行麼?”
但蝕海沒想到的,凝重之sè在蘇景眼中只是一閃而過,身穿大紅袍的年輕判官很快又恢復了輕鬆模樣,看看自己的手掌、又再看看是登上的裂隙,面上笑容浮現,彷彿還挺滿意似的。
蝕海又仔細打量蘇景,片刻後‘嘿’了一聲:“你隨我來,有話要問你。”言罷身形爆起,狠狠撲向蘇景。
大家都變小了,唯獨蝕海維持原狀,他的身形何其巨大,這一撲簡直就是巨山壓頂,白哼雲哈、顧小君妖霧都忍耐不住‘啊’地驚撥出口,情不自禁紛紛後退,可他們的喊聲未落,巨大的蛇妖小子就那麼毫無徵兆地消失不見。
驚呼之人自是不曉得蝕海、蘇景、大聖玦之間的關係,乍見奇景,心中驚慌未退,腦中又霧水瀰漫。蘇景沒多費唇舌解釋,端端正正站在原地人在原地不動,一道神識則投影而去,隨著蝕海一起進入大聖玦洞天。..
大聖玦轄下妖jing全都留在了陽間,洞天內一片靜謐,蝕海、蘇景席地而坐。
此間無人,講話無需再顧忌什麼,蝕海直言:“若我全盛時,天上地下儘可去的,只要不是江山劍域那種混賬地方,無論你去哪裡,有我在定可護你周全。可我現在”說著,大聖猛一舉手,‘魂胳膊’高抬、‘肉胳膊’垂落。身魂不屬之症,他又展演了一次。
或許自己也覺有趣,大聖非但不見頹sè,反而呵呵呵地笑了起來:“我的狀況不太妥當。”
沿途所見種種異象,蝕海面子滿不在乎,但心中早都打醒了十二分的jing神,尤其亭廊一戰,鬥法交手之人端的不俗,是以大聖非得把話和蘇景說明白不可:“只憑深海那‘神奇地方’,我就非得再深入不可。這一重沒什麼好說。”蝕海一生不知經歷過多少兇險。就算生死大險他也不在乎,若有回覆修為的辦法,他絕不會徘徊不前,這是兇獸本sè。也是妖jing大聖烙印在骨子裡的桀驁。
“不過。即便我獨行向前。且尚不敢保自己就一定能全身而退!”說到這裡,蝕海收斂了笑容,一雙蛇目直視蘇景:“此行褫衍海。若你把我當做最大依仗,我勸你,就此止步了吧!退回淺海地方,安心等待,要是我能找到那神奇地方,重新融合身魂,再歸來莫說打穿這道小乾坤,就是帶你們自幽冥世界返回陽世人間也不再話下!”
蘇景應道:“不想退、也不會退。當與大聖同做前行,竭盡所能保護大聖周全,平安進入那神奇地方煉魂融身。”
他不退算不得意外,可後半句那不要臉的說辭著實出乎蝕海意料,被氣笑了:“沒味的話少說兩句,不肯退也無妨,但除我之外你還有什麼大依仗,須得給我講明白。不知敵人如何,至少我得明白身邊人的真正分量!”
“依仗的話的確有那麼一兩樣。但要說到我最看重的那一重,並非我隨身攜帶,它不在我手上。”
蝕海皺了皺眉頭:“你指的是什麼?”
“星月大判,和他麾下七十三鏈子。”蘇景應道。
蝕海神情古怪,歪起了腦袋打量蘇景:“指望他們?若他們真有本事,也用不著女鬼小鬼萬里不辭巴巴趕來相救了。”
蘇景搖了搖頭蝕海覺得自己說法古怪,只因他不曾見過那些人的本領。蘇景則不同,五年多前他曾親眼見過‘十七鏈’動法降魔,輕鬆一擊便毀掉一塊壓城黑斑!
見過了,蘇景就明白了、信服了‘七十三鏈’為何會被yin陽司依為重器。
而那還只是一鏈,這樣的人yin陽司有七十三個,七十三枚鏈子還能和身為一、衍出絕倫法術!
三言兩語,蘇景講過十七鏈打滅‘黑雨’的情形,蝕海也曾親口吞下過一片黑斑,對那股力量多有了解,聞言微揚眉:“若真如你所言,鏈子還不錯。”
“除了鏈子,還有星月大判。”蘇景繼續道。雖不曾親眼得見尤朗崢有何神奇,但不用想也能曉得,身為yin陽司之首、主掌兩界輪迴的頂尖之人,他的本領有豈能差勁。
說到這裡蝕海已經明白了蘇景的意思,似笑非笑:“你這個人,算賬的辦法和別人不太一樣。”
褫衍海這筆賬,別人算來:連尤大判和七十三鏈都告陷落、生死不知,此間強敵當何其了得,如何能惹得起;
蘇景來算,卻是:星月盤和七十三鏈才來過、打過,他們是輸了,可這七十四個人又豈是好相與的!就算敵人真的強若仙佛,現在怕也得傷得七七八八、剩不到幾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