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金風一卷,蘇景扶起小鬼差:“不敢當,一起去。”
十花判借法維持yin陽司只是權宜之計,輪迴安穩終歸還要靠尤大人,尤朗崢就在‘裡面’,身陷困境、不知還能堅持多久。蘇景臉皮厚、不講理、喜歡玩耍胡鬧可他也是離山弟子,承天護道義不容辭。何況,就算他想走,身內第十一魂屠晚也未必答應!
天搖地動,來自乾坤的顫抖愈發劇烈,蘇景只以真元行運護身,不施展其他法術,更不去相抗外間的搖晃,盤膝端坐地面,等著王靈通所說的‘非進不可’。
蘇景要‘進去’,戚東來開口相詢:“真要進去?可又把握?”語氣懷疑,但不存反對,僅只詢問而已。
“有個狗屁把握!”無需蘇景回答,雷動就開口相應,滿滿的不痛快:“每次皆如此,蘇鏘鏘,恁地任xing!”
“成天隨心由xing,可惜我三兄弟驚才絕豔,居然託生到這小子身上!”拈花一樣不高興,不想去。..
“蘇鏘鏘心xing不穩,枉為東天劍尊之首!”赤目忽然想到了一件要緊事:“今時此刻,罰為東天劍尊之末,排名重新來過,東雷動、天赤目、劍拈花、尊鏘鏘。”
“這個還有待商榷啊。”拈花的語氣變了。
蘇景哈哈一笑:“你們三個差不多得了!不就是陪十六回個老家麼,多大事情。”說完。他把目光一轉望向戚東來:“若能留下的話,或者你留在外面?”
三尸、大聖、小蛇都與自己同命共生,顧小君、小鬼差營救自家大人屬分內之事,唯獨戚東來,他犯不著跟著一起進去冒險。
虯鬚漢搖了搖頭:“一起去吧。”
此事的確與他無關,但他非去不可,兩個他不願解釋的緣由:一是他在師門‘劫罰’中,天魔宗的規矩,在劫罰中只能迎難而上,於戰不可避。被罰入幽冥。或許魔君都不再把他當成門人弟子。可戚東來仍當自己是天魔門生。
另則,憎厭魔,天憎地厭,唯獨太陽不會嫌棄自己誰滅ri。誰便是戚東來的生死大仇!
虯鬚漢四字平淡。心意卻再明白不過。蘇景不相勸,把語氣一整,鏗鏘道:“大聖且請歸山。十六返回令玦,三尸請戚東來一同駐進黑石洞天。”
眾人齊動,轉眼隱沒蘇景身中,繼而近千五百氣路盡開,道道火蛇蜿蜒,一方烈火‘牢籠’,將蘇景、顧小君、妖霧籠護其中。
嚴格以論,兩個yin陽司的差官還算不得蘇景的自己人,若把他倆收入體內,無論黑石洞天還是罪惡罡天都有些不太適合,只有放在身外,結赤炎以護。
震顫劇烈,顧小君還能坐得穩當,小鬼差妖霧則東倒西歪,根本站不住腳,所幸他腰上又被蘇景以yin風結索牢牢綁住三兩個呼吸功夫過後,外間三人猛覺得天旋地轉,眼前光暗交替、七彩閃爍繽紛。
修行境界還不到,蘇景在如何努力也沒辦法抗拒本能,雙目緊閉。又再過了片刻身體猛地一沉,晃動休止閃爍不見,眼中只剩無盡幽幽青綠。
如雷咆哮、振翅風聲,火籠之外北冥巨鯤、千翅螳螂兩頭惡物顯身!另外一聲長劍輕鳴,如龍吟悠揚:蘇景知道‘進來’了,三劍並起,嚴加戒備。
急急忙忙開目,護身靈覺四散洞察八方幽綠的世界,乍一看和‘外面’沒太多分別,但若稍加留意便能發覺:此間更純粹!
那幽幽之中暗藏的深邃、詭怪,那綠sè的森冷、飄搖,比著幽冥世界的顏sè更純粹得多。兩者間的差別,如一塊冰和一塊羊脂白玉。
舉目遠眺,一望無際的空空蕩蕩,不見猶大判、七十三鏈,更沒有yin褫、墨巨靈。
腳下軟綿綿的,是一片海?
灰濛濛的海。確有水波盪漾,浪濤翻卷,可是這海不倫不類,東一團西一團的拼接而成,身邊一片鼓鼓囊囊好像棉花堆,眼前一邊坑坑窪窪好像泥塘,稍遠些的海又高高鼓起像個小丘。亂七八糟,西凸東癟的怪海。
置身海面,穩護自己與同伴,蘇景再舉目望向天空。
“天上是什麼雲彩?如此古怪?”穴竅開放,黑石洞天中的三尸和戚東來都能看到外面情形,他們也在抬頭望天,雷動面sè驚詫。
天頂雲相詭怪:大山起伏,峰巒疊翠鬱鬱蔥蔥,但填滿視線的山都是倒扣著的,山峰向下山根在上,那山上的樹啊、草啊也皆為倒垂,甚至還能看到幾處銀簾掛於絕壁,不過這些瀑布也是‘翻轉’的,水倒流,隆隆不休!
“不是雲彩。”三尸不學無術,戚東來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