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雨水之處,到最後瀋河手中只剩三百丈‘幅寬’長絹。
今年東土風調雨順,受旱的地方不多,都已經賑濟妥當了,瀋河低頭沉思片刻,在確定沒有遺漏之後,他笑了,做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笑容自然愜意,瀋河暫時不再施法,低頭望向大湖:“怎樣了?”
過了這一陣,大湖水位緩緩升起,三位長老的身形都被淹沒,看不見人了。
“啟稟掌門,我以妥當,在等樊師弟和紅師妹。”龔長老的聲音最先傳來。他的聲音未落,樊長老的聲音也自水下響起:“啟稟掌門,我也妥當了,就差師妹了。”
紅長老聲音隨之而起:“再等會!”
當年離山中修為最差的長老,紅長老不是浪得虛名,不過任奪出山、三位新的真傳弟子頂上來後,紅長老就讓出了個名頭。
等了盞茶功夫,紅長老聲音快活:“成了成了,趕緊的!”法術還未完,還缺一步,之前她最慢,現在她最催。隨她催促,湖底水中三位長老各自亮出一枚長長令鑑,口中動咒,並不響亮,但也還是把淺淺湖面震得顫抖搖晃。不久咒成法生,三位長老同時將手中令箭深插湖底。
湖底的泥巴稀軟,可令箭插下時,分明是銳金入頑石的淬烈之響!
法篆凝、諭令落、由三位長老施展的陣法也即刻成形,不聞風雷咆哮不見靈元起伏,只有濃霧升騰。
湖中升起了大霧,但這霧氣不向四方瀰漫,而是扶搖直上,一路向著天穹去了,抵達上上高空後,罡風滾滾,吹散了它們
深藏地下的水脈接連地海,堵則崩,難保不是另一場大禍;地下水脈不竭,大湖永無寧ri,永遠都會漲,堵無可堵只能引流以疏;周圍無可洩洪之處。
難解之事,但再難落入離山高人的手中,也照樣拆解得開:法陣行轉,無熾烈高溫卻時時刻刻能蒸水成霧,霧升九霄毀於罡風:升霧速度,平齊於地脈注水之量。
千秋萬載不敢說,至少能保這一方千年太平,只是從今ri起離山又會多出一件差事:每隔一甲子,就要帶上品靈石來給湖底陣法充添靈元。
三位長老破水而出,瀋河將手中剩下的‘長絹’重新填回湖中。至此這一趟賑災差事真正完成,但瀋河卻又朗聲道:“三位師弟助我施法、打通陣上最後一關!”說話間大袖揮舞,青青煙霞瀰漫身周十丈方圓,絕除目聽阻隔靈覺,封出小小一方法域。
法術什麼的,明明全都完成了,掌門人還喊著要施法?三位長老知道事情蹊蹺,同時飛入掌門法域內,入內後紅長老開口最快:“師兄有什麼算計?”
從外看青sè煙霞濃重,入內則一切正常,瀋河真人站在三位長老面前:“哪有算計,我得歇會!”一邊說著,直接就坐倒在雲駕上,呼呼大喘、拉風箱似的天宗掌門威儀非凡,哪能當著晚輩和外人面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鋪巨洪、分惡水、化飛赴八方千萬裡賑旱,瀋河做得舉重若輕,可哪一樣不是仙佛神通!人力有窮盡,誰說離山掌門就不會累。
紅長老笑出了聲音,趕忙取出自己親手採集、釀造的瓊朝露,沈真人不客氣,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放下瓶子不起身,坐在原地接著喘。等他休息的時候,龔長老問道:“那個女子是莫耶之人,此事該如何處置,還要請掌門定奪。”
“四祖。”瀋河兩字回答。
言語不詳,但大家幾千年朝夕相處,三位長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離山九位師祖中第四位,姓黃名藍,漢人名姓,但他其實出身契丹,孩童時候就流落漢境。那時候契丹是塞外強族,與漢家征戰多年,兩族不共戴天之仇,彼此視為豬犬,在漢人眼中,契丹個個該殺。
契丹黃藍、莫耶不聽,有區別麼?
何況少女今ri所為功德無量。
又過片刻,總算把氣喘勻了,瀋河繼續道:“但總還要做些地方,樊師弟要辛苦些。”
話說完,瀋河站了起來,做了個表面功夫把一道玄光打入湖底,這才收了青煙重返眾人視線,離山掌門面sè平靜目光清澈,遠處謝胖子、近處白羽成全都由衷佩服:施展浩大神透過後仍面不改sè,果然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