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常之事,摘裘王怎敢怠慢,雙臂猛抖,鬼王雙腕上突然多出十餘隻明晃晃的銀環,隨他胳膊都等銀環亂撞,叮叮噹噹的大響催人心魄。
摘裘王全神以待、全力戒備,只為迎抗蘇景堪堪就要發動的潑辣一擊!
......
另個方向,福城東城牆上笑面小鬼、阿二阿七等人,在苦戰楚江大軍、堅守城池之中,也都在關注著北方情形。
乍見蘇景亮出冥明尊,笑面小鬼等人大都一愣,或是口中厲嘯微微一窒,或是手上法術稍有停頓,但同個時候也有一人吐氣開聲,響亮斷喝:“御寶之道......”
喊喝之人,三尸之首雷動天尊。
老大出聲,老二赤目真人立刻介面:“物盡其用!”
前兩人說完,輪到老三拈花,他喊得更響:“別看香爐看裡面!”
三個人,十五字,一口氣連貫下來,不存絲毫空隙,流暢無比,吼喝結束一道劍陣也告成形,天星入劍來,巨力倒灌城頭沸騰,方圓二十七丈yin兵盡滅。
還是三尸最最瞭解本尊,蘇景亮出‘廢物’。眾人全然不解唯獨這三個渾人明白:
冥明尊在幽冥發動不了法術,可就算它不是法寶了,也還是香爐。香爐插著香,自然是‘物盡其用’。
御寶之道,物盡其用,別看香爐看裡面——香爐裡有香。
來自五方鬼王、被蘇景做過手腳、燒得特別緩慢的那五根香中的一根。
山峰炸裂後,蘇景一手持劍,另隻手就拿著這根香。
不知什麼時候,這香被他插進了香爐。此刻。香已將將燃至盡頭。
和三尸的呼喊大同小異,蘇景手託香爐遙對摘裘王,微笑喊道:“看香!”
......
戰場之外,青幽幽的雲中,隱遁著身形、舒舒服服依在哥哥腿上的刺客少女聲音古怪:“這個人...真的有毛病啊。”
緊要關頭。戰場殺伐時,還有心思‘物盡其用’的人,確是算不得正常。
說完,少女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側著頭、遠遠地望著蘇景。有鐵面遮擋看不出她的表情,不過她的目光很亮,亮得不像鬼。
芊芊素手上始終在流轉的那滴水。簌簌顫抖著,似是也在隨著主人歡笑。
橫背長刀的‘十’字少年皺了下眉頭:“九王妃要來了麼?”
香是用來計較時間的,一直在那陽身小子手中握著,到了現在誰還能不明白。當爐中香燃至盡頭時,當有要緊事情發生。
當前情形,對蘇景、對福城而言,還有什麼比援兵更要緊的?事情不難猜的。他能請來的援兵,除了‘九王妃’還有誰。
‘嗤’地一聲輕響。香真正燒到盡頭,最後奮力地閃爍一下子、揚起一片輕輕煙霧後,香滅了。
一炷清香滅。
若隱若無,東方遠處有鼓聲傳來......轟轟的聲音,但很輕,若非修為jing深者還聽不到。
呼吸過後,鼓聲漸響,‘十’字少年、面具少女,戰場中的jing修猛鬼都聽得清楚了,東方傳來的聲音不是鼓譟,那是水聲。遙遠處,大川奔流怒江洶湧的聲音。正有兇猛激流向著福城方向奔湧而來!
再一個呼吸功夫,除了聲音外,激流的味道也瀰漫過來:腥卻不羶,燻人五識但絕非惡臭...血腥氣,刺鼻辣眼燒心的血腥味道!
“咦?”面具少女低呼,語氣詫異、納悶。
“不會吧!”背橫長刀的少年皺起了雙眉,除了吃驚還有不解。
聲音、味道、甚至奔騰之勢,正趕向戰場的‘激流’他們再熟悉不過:煞血紅河,萬里長擊!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遠處的轟轟水聲變成了耳中的雷霆轟鳴,濃重的血腥味道籠罩於慘慘天地,東方,煞血洪流現於目光之中,驚濤起伏駭浪跌宕!
肆悅王的大軍,來得全無徵兆,更全無道理。
戰場內一眾鬼王都驚疑不定,不知肆悅的兵馬為何要來橫插一腳,諸王傳令下去,圍城攻勢暫停、各方大軍嚴加戒備,防備福城、更防備血河。
笑面小鬼也是一樣,猜不透肆悅派兵的目的,王令傳下守軍止戈。城內城外軍卒罷鬥,就三尸不住手,反倒把劍陣舞得更急了......
猛地,一陣號角自煞血軍中響起,紅sè激流止步於戰場東方七十里處。前陣停滯但後軍不停,是以很快就淤積出偌大血湖,且‘湖水’越漲越高,血線高於地面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