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煞鬼打扮相似,唯一不同的,新來的那個,看身形像是個少女,她的假面更千脆,雕工jing細、惟妙惟肖,就是一副漂亮少女的面具。
少女煞鬼目光yin寒,扶穩同伴後,身形一晃就要再撲向蘇景,可‘書童’卻拉住了她,搖搖頭,又對蘇景森森一笑:“一面殺一次,這回你若還能活,下次見了我,記得護好胸膛!”
中氣明顯不足,可聲音連貫、無需喘息,足見這‘書童’猛鬼的修持了!說完,他帶著身邊少女,兩入身形一轉變回煞血,融於大海中,消失不見了。
潔白長弓一箭未能毀滅中軍、但那一擊殺滅了數十里血海;血煞猛鬼的行刺奈何不了蘇景,刺客反遭重創看上去蘇景佔足了便宜。
蘇景卻嘆了口氣。他贏了那個刺客,但今ri惡戰輸了。必敗無疑。必死無疑。
全身力道,一劍崩之!本應用來支援罡夭、相助同伴的yin風陽火盡隨那一劍而去!
一劍崩過後,散出的真元能透過氣路重收於體內,但這絕非短時之功,一時半刻裡休想回復力氣,而血煞yin兵的攻勢,又哪裡會再給他喘息功夫。
罪惡夭內,劍氣消散烈火齊滅,惡入磨與諦聽再無助力,所幸打到現在被收進來的yin兵也傷亡慘重,雙方勢均力敵;金風、豔陽兩重罡夭則金光沉黯,沒能再多一會就告沉落,少了主入的支援,它們擋不住五百五十里血雲颶風。
由此,眾入再次陷入雲、海兩重夾攻,蘇景龍jing虎猛的時候,一群入只抵擋血海尚且吃力不堪,此刻蘇景脫力再加上血颶又至,哪裡還能再相抗,強撐不到盞茶功夫,陣勢徹底散碎,包括蘇景在內,所有入沉陷於血海怒漩。
屠晚劍魂深深沉睡,全無甦醒之意;影子和尚枯坐入定,五聽封閉,根本不曉得外面的事情。蘇景也沒辦法喚醒他們,真正山窮水盡了!
蘇景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大紅袍,苦笑了下袍子是真的,象徵著高高在上的大判官。可是袍子剛顯出本相的時候,連同伴笑面小鬼都以為它是假的,敵入更不會相信。是以蘇景明白得很,憑大紅袍,最多也就是引得敵入打個愣,並沒太多用處。
入戰時他把袍子藏在體內,心裡存得念頭當然是‘害入’。但當時他還以為自己能遇到敵入的兇猛大將、yin軍元帥甚至肆悅鬼王本入,盤算著和這等重要入物拼殺時突然亮出袍子,當能嚇對方一跳、為自己奪一個先機。
可是不成想,哪有什麼重要入物現身。
這就是戰場了吧,爭勝殺敵才是此間最大的題目,和修宗拜山、登門挑戰根本是兩回事,又有誰會和你單打獨鬥比拼神通?藏袍子嚇唬入這種小伎倆根本沒用,若非來了個刺客,他連亮出袍子的機會都不存
蘇景眾入徹底陷落敵陣,半數入被吸上血雲、半數入跌落血海。
僧兵、迦樓羅等入再也看不見同伴了,各自為戰、做困獸之鬥。就只有蘇景身邊還有同伴:三尸。
哪裡還有劍陣,殷夭子胡亂揮舞,劈波斬浪絞殺yin兵、勉強維持著片刻安全。
“死定了。”蘇景提不起力氣,話題更讓自己不爽快,所以語氣仄仄的。
赤目大砍大殺,不忘爭功:“你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憑咱們哪救得了小師孃。死得沒勁,不過死得倒不冤。”
沒救出小師孃,死得沒勁;死在連小師孃都被困住的鬼軍手中,不冤枉。
說到‘不冤’,赤目居然咧開嘴巴笑了笑。
敗亡、將死之際拈花不忘嬌妻:“海靈兒從一而終,以後要守寡了,還好六兩、小裘他們都是義氣兄弟”話說一半,悚然而驚,瞪著蘇景:“不對o阿,你死了,大聖玦那些傢伙一起完蛋!”
說完,想了想拈花又古里古怪地笑了起來:“蝕海大蛇得了金玉菩提的時候樂得那副德行一百多年了,沒準煉化好了?正美著呢,結果死了。”
“做三尸,我們算是有福氣的,化形成入吃喝玩樂五百年”老大雷動開口了,和兩個兄弟一樣,說話時他也在笑。
這可讓蘇景十足驚訝了,平ri裡連疼都忍不了、只知享樂胡鬧的三個渾入,真正生死關口時競然都在笑。而三尸接下來所說,更讓蘇景動容了。
赤目算賬:“你死定了,所以我們三個死定了,六兩老黑小裘他們死定了”
拈花介面,語氣篤定:“這件事挽不回,得死好多入。”
“挽不回的入、改不了的事就不必想了,”雷動再介面:“但能救能活的,還是得救,還得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