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形盡數被墨色遮掩,是以外人看不見他們的笑容,每個人都在笑,很好算的一筆賬目:一個人就毀去了水幕天華,一百人足以毀去離山...正笑著,忽然一道銳意刺入濃濃墨色中!
須臾間墨色散碎,百道的法術被銳意攻破,還有...一股血腥味道:只剩九十九個道士了,第一個小道士身首兩斷,人頭落!
劍華自離山起,如電閃過,破妖法,殺賊!
劍光不落,笑聲響起,同樣自離山中來,虞長老的聲音:“滇壺先拔頭籌,師兄弟,服不服?”
笑聲迴盪,剛剛斬殺了那道劍華陡轉向上,沖天去。上九霄、劍華崩碎去引得空氣顫顫氣浪翻騰,待到氣浪散去天際顯現懸空山峰一座,虞長老負手站立峰巔,麾下眾多內門弟子分佈懸峰各出,或執器結印或端坐行法。
若對離山足夠熟悉,便能識得這座懸空山峰正是離山縹緲峰之一,滇壺峰。
門下弟子各掌陣位,虞長老竟將自己的星峰‘駛’出了離山!不止駕出滇壺峰,且還將星峰化劍,輕輕鬆鬆斬殺了妖道一名。
百名道士都藏身墨色內,滇壺峰化劍卻能準確擊殺其中那個最先動手的...是賣弄麼?
就是賣弄,虞長老全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看老虞高興樣子,還以為他一人已將天下墨色打掃乾淨了。”樊長老的聲音帶笑,潺潺流水聲響起了。一條小溪跨越天際,自離山深處歡歡快快地流淌出來,溪水明秀、映於藍天讓人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好看...但問天下,又有幾人能看到這溪水中藏蘊的劍意!
‘天溪’流淌,看似緩慢實則奇快,樊長老聲音剛落下,天溪已經圍繞著飛到離山外的滇壺峰繞了一圈,而後流淌到一旁,微一震、長溪不見又一座飄渺星峰顯形:洪澤峰。
樊長老站立峰頂。他門下弟子也如滇壺峰上的同門一般。分散於星峰各處。行法持陣。
有人接下了樊長老的話,女子聲音,帶了些小小俏皮:“啟稟樊師兄,虞師兄尚未掃盡天下墨色。他捨身苦戰、斬殺妖孽...我仔細數數啊...數完了,一個。”
開著玩笑,一隻紅色的仙鶴雙翅起伏,自離山中飛出來,稍稍有些奇怪的是仙鶴滿身‘零碎’,口中銜著一截翠竹、頸下掛了個鈴鐺、頭上頂了片芭蕉葉、腳上還抓著只小花貓。
紅鶴飛著,紅長老的抱怨來了:“你們這些做師兄的,怎麼能這麼懶,自己的星峰都不會飛麼。非要綴著我。”
抱怨中仙鶴口中翠竹飛起,化作櫛雨星峰,秦長老主持,門下弟子行陣;仙鶴頸下鈴鐺搖動,鈴鈴輕響中化作清泠星峰。岑長老站在峰巔;一陣風吹來,紅鶴頭上的芭蕉葉被吹翻,飄飄蕩蕩地,葉子就變成了星峰、水靈峰,風長老翻著眼睛滿目虐戾望向不遠處的敵人;仙鶴爪下小花貓搖頭擺尾,一樣化星峰,劍藏天虎魄,虎嘯渚懸峰的渚懸峰,雷長老的地盤!
岑長老笑著回答:“老雷老秦這些年忙著佈置遁身陣,師妹又去閉關修劍弦,幾座星峰祭煉殺劫的事全落在我和風師弟身上...忙死累死,捏一塊省心不是。”
紅鶴也化形,歸復星峰模樣,紅鶴峰上,俏麗美婦做女冠打扮,皺皺眉找不到出什麼再去抱怨的話,她對岑師兄扮了個鬼臉。
星峰化形,還在陸續‘駛出’離山,形狀不同,氣勢迥異......離山諸位長老將自己的星峰煉成了一件法器、煉成了一道劫數,事情擺在那裡,除非瞎子否則都能明白。
可見到了結果,也想像不出內中過程,那是何等艱苦的法術煉化,那是何等苦心費力的經營!這許多年裡看似平靜一切如常的離山,究竟為了即將到來的天地浩劫做了怎樣的準備。
水幕天華、壬水雷母篆、戊石紫劍闕三重離山守護大篆早被廢棄,大篆中的法力被分別注入十幾座星峰,添峰銳;再將離山靈石之庫徹底掏空、所有靈石補入星峰,增峰力;小師叔帶回的那一罈天水靈精,除了分給晚輩們修煉的幾十滴外全部注入星峰、養峰靈;極品太乙金晶、離山重庫內所有合用靈寶相融重鑄、煉入星峰,生峰骨;還有所有星峰主人、離山長老的一根肋骨,七滴真修元精煉成一張本命符,打入星峰心髓,非如此否則無法徹底掌控星峰。
肋骨好說,身魄傷對元神大修算不得太嚴重的損害,鋸斷一根骨頭,修持最差的紅長老也只躺了半個時辰就恢復如初。
七滴真修元精...本命之物,本命之根,拿出體外會讓修家變得虛弱,虛弱也好說,休養三五年實力就能回覆如此,可即便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