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大了?
這問題來得莫名其妙,就那麼一下子,突然間想起來,然後...就怎麼也算不出自己究竟幾歲了。
大概的年歲是知道的,修行入道、至今一千七百年上下,可具體自己多少歲是無論如何也數不出來的。
這倒不能怪蘇景糊塗,幽冥修行、馭界修行、莫耶修行,能去的地方他都跑了個遍,即便各界時間不差分毫,如此顛沛流離也難免忽略細緻時間。修行修到忘記自己多大了,這個事情讓蘇景覺得挺可笑。
想了好半晌,最後還是放棄了,蘇景對身邊不聽笑道:“回去中土再算吧。”
忘了不要緊,他記得自己出生時的舊朝紀年,找個漢家史的明白人一算就知道。
蘇景計算年歲之日,東土漢家洪王朝景泰帝十一年。
甲午年己巳月乙巳日,五月初六。
大洪王朝一統東土、立國一千六百八十年整,史上少見的長盛之國,不衰皇朝。
仲夏時節,京師地方早已炎熱起來,滿城百姓都換上了薄涼衣裳。而京都繁華,民生富足。長街短巷間處處風情,錦簇團團的笑語花盛放和比花兒更可人的柔美女子。
今日有些小小陰天,但是陰卻不窒。徐徐清風吹拂,難得的清涼。就在這份夏日清涼中。和尚入京了。
很好看的和尚。雙眉細長,眼角上翹,目光迷離,面板白皙,口唇殷紅,和尚是男子,他的好看卻是嫵媚的。不比當年的塵霄生師兄更漂亮,但一定更嫵媚。
嫵媚和尚有一點特殊之處,他頭頂的香疤是黑色的。
過城門,行長街。嫵媚和尚一路來到皇宮門前。
大洪朝律法森嚴,但皇族始終恪守祖皇帝的親民之訓,皇宮門外不設禁區,宮前大道百姓可隨意穿行,只要不往皇宮裡闖就沒事了。嫵媚和尚並未闖宮。但他就駐足在正宮門前大路中間,相距宮門三丈。
站一會無妨,站得時間長了便有守門侍衛上前勸阻,措辭客套,說是宮中不時會有車輦進出。大路正中不宜久留,還請法師移步。
嫵媚和尚笑得眼兒彎彎:“馬上就走,再站三息就好,一息...二息...三息...好了。”
宮外和尚話音落時,宮內景泰皇帝正在批覽奏摺,一份摺子正看到一半,忽然折上墨跡迅速淺淡,眨眼功夫,奏摺變成了一張白紙。皇帝愣了愣,再翻看其他奏摺,批過的、未覽的,無一例外盡成空白。
景泰帝是個開心帝,本性敦厚善良且上進樂觀,乍逢怪事驚卻不怕,也的確沒什麼可怕的,皇城有天宗高人駐守,來此裝神弄鬼只有自討苦吃,由此景泰帝還有心情提起筆,隨便在一張紙上寫了個‘妖’字。
寫字順利,但寫好的字,同樣眨眼消失。
而景泰帝再抬頭看,御書房四壁懸掛的字畫、古訓,全都變成了空空白紙......
宮門外,聽著和尚數數的侍衛很是納悶,不明白對方搞什麼玄虛,不耐煩中正待趕人,忽聽得一位路過書生‘咦’了一聲,書生目光驚詫,愣愣望向宮門。
循著書生目光望去,侍衛大吃一驚:皇宮正門,高懸金匾上,竟變成了一片空白,匾上字跡消失不見。
皇城金匾字跡消除,就連祖皇帝的落印也告消失,在其職司其責,那位侍衛只覺腦子裡嗡嗡一陣怪響,金匾出事,他們這些看門人難辭其咎,但這種詭怪事,凡人哪能想到緣由。
嫵媚和尚依舊笑著,柔聲安慰:“不必擔心,不止這一處牌匾的,整座皇城都已無字,是仙法使然,不算你失職。”
侍衛聽了立刻拔刀,但不等他做出叱喝,身後宮內突兀振起一聲斷喝:“凡人退散,妖僧休走!”
喝聲落,弧光起!
皇宮大內遭妖法挾持,鎮守此處的天宗弟子立時察覺,追究靈元波動,守宮修家已確定和尚作祟。
今時輪值、鎮守凡間皇廷的天宗弟子來自涅羅塢,列位真傳弟子次席,早已晉入元神境界,有本領也有年紀,是啟巧、蜂僑的師兄,身承道統,道號清羅。
清羅遁劍而來,人至則劍至,一擊如雷。
嫵媚和尚不閃不避,笑顏中把嘴巴一張,做吸吮模樣。遁劍急攻的清羅只覺莫名怪力湧來,以他元神大修之力竟全無反抗餘地,連人帶劍被和尚一口吞下!
人、劍入口,和尚嘴巴一漱,喉結一滾,叮噹碎響中扭曲長劍吐到了地上,人卻被他直接吃進肚囊。
下一刻,和尚肚皮微做震動,嘴巴再張,一副血淋淋地骸骨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