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他微笑空明——成了自己的佛的佛,還不曾破空去要留在家中料理柴米油鹽繼續陪老師太燒菜的佛,西海鰲渚。
泥犁煉獄不見了。不是不見了,準確說是變小了,鋪展數百里的烈焰地獄變成了一個大些的篝火堆:業火收攏、匯聚,再不去燒別人,只燒鰲渚一人!
泥犁煉獄為逐花所化,煉獄就是逐花,逐花就是業火,但並非妖僧非得要燒死鰲渚不可,而是他不得不燒,或者說鰲渚步入戰場、法隨心咒、一個人‘收攏了’、擔下了所有烈焰。
鰲渚說:衝我來。
鰲渚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鰲渚說:我本海中生,玩火的那個和尚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搶。
無色業火不得不湧向鰲渚一人,這是海中大佛的法持!便如秦吹以天魔像對上法羅漢一樣,鰲渚放對妖僧逐花,以真水元魄修成的佛陀不敗身。迎抗純粹泥犁之焰;以柴米油鹽即為宇宙星辰的大須彌心迎戰釋家無垢無淨無相無色的泥犁業火!
且看是火焰燃燒到底無風自熄,還是我這身具龍血的大佛被烤成香噴噴的熟烏龜?鰲渚也沒把握。不過大鰲心中有一念篤定:烤不出香味來,你就死吧......鰲渚獨鬥逐花!
鰲渚欲獨鬥,妖僧又怎會講規矩,逐花驅火鏖戰鰲渚時候,場中正橫衝直撞的那道空空神雷陡轉方向。狠狠向著鰲渚頭頂斬落!敵人強援已至,先合力誅殺入場人王再滅離山方為取勝之策。
雷空空,雷寂滅,雷為妖僧釋花吞經所化,怒雷破空、斬......就在它斬向鰲渚時,神雷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枚大洞。
空氣破開、一枚黑漆漆洞子,很有些像仙劍綻破的虛空,可是虛空沒有舌頭。神雷前方的洞子裡有舌頭,溼漉漉、黏糊糊、盤成一團尖端分岔的舌頭。
蟾蜍的舌頭。
秦吹來了,鰲渚來了,本與他們一同駐守南荒的老蛤又怎能不來。
老蛤來了,又怎能平白看著那道詭怪雷霆去打鰲渚疙裡疙瘩的頭而不去理會?南荒老蛤張大嘴巴,一口吞了那雷!
雷入腹,老蛤那雙一閉千年的眼睛陡然瞪大,溜溜圓。旋即她的身軀暴漲。一飛沖天,跳到天上時候普普通通的蛤蟆身形擴充套件千里浩大!猛漲之後再驟縮,跳上之後再跳下。肚子裡的神雷翻騰,老蛤的皮囊也就變成了個皮球,東飛西滾上下翻騰,外人看不到這頭蟄伏無數年頭的蛤蟆巨妖與早已證道成佛的釋花是如何爭鬥的,他們只能看到一頭蛤蟆時大時小滿世界亂衝亂跳.......
南方,天魔秦吹、巨妖老蛤、鰲族真佛趕到離山。助戰離山!
有強援到場,馳援離山,手持金色法磬抽奪人魂的妖僧荊花眼色冷了,身形一飄直追老蛤。花字輩十一僧侶中,荊花的戰力居於中下,可他的身法冠絕同伴,只一晃就攔住了攔在了老蛤翻滾的前路上,手中的奪魂法磬揚起,曲指、彈。
手指觸及法磬瞬間,他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長袍、插肩、窄領、劍袖,身著離山劍袍,雙目清澈明亮的青年人,蘇景顯身阻攔荊花。
自不量力,荊花冷笑,不遠處正統攬全域性的合鏡忽然變色疾呼:“不可!”
晚了。蘇景出現的恰到好處,正在法磬已被彈動,輕響將出未出時。
法磬響...可這一次哪有輕鳴,只有一聲分金裂石的怪戾銳響,法磬爆碎去!靈寶毀滅、寶主受反噬遭重創,張口鮮血狂噴身體翻滾跌落。
蘇景有許多身份,佑世真君、東天劍尊、離山小師叔、蘇記少東家、天鬥劍廬主人等等等等,但其中最威風的那個,莫過神君親封、幽冥阿骨!
抽奪魂魄,是幽冥王駕、大小陰官的老本行,也是神君的老本行。
他是十四王。想要奪他的魂?得先問過閻羅神君的。
神君不在中土,問不到,那就得先問過他身上的王袍。王袍在身時,想要殺掉蘇景不難;但要直接抽他的魂魄離身...也不難,能有瞑目王那般修為就能做到。
以前沒那麼麻煩,王袍雖然認主,但是蘇景的境界淺薄,與袍子的契合很差勁,可他在莫耶雕山數百年,心境一變再變,精進又精進!王袍不問修為只看心境,袍與王,正迅速融合。
不是蘇景多強,是他的袍子惹不起......
荊花強,可就憑他的修為,憑他的法磬,想要生生抽去神君親封的阿骨魂魄,還差三十萬年精修苦練。法磬崩碎,彌天臺此行第一個受重創者,妖僧荊花!
就在法磬發出刺耳怪響崩碎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