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的蘇景自然逃不脫被利刃穿身的下場。
......
‘叮’地一聲輕響。
始終倚坐巨木的淺尋忽然動了起來,挽劍出鞘身形奇快,飛縱到蘇景身前揮劍擊潰了她之前打出的那道劍氣。
一殺、一救,電光火石。
雙劍交擊,蕩起小小風旋,吹得蘇景衣袂輕擺。蘇景從閻羅殿門前轉了一圈,臉sè煞白雙腿發軟,手上則僵硬平舉、牢牢捏住了自己的‘護身法寶’:左手上,從饅頭中吃出來的、陸崖九留給自己的那張字條;右手上,陸崖九親手為他煉製的離山真傳命牌。
若非及時將其亮出來,若非淺尋眼力好身法更好,現在的蘇景說不定已經見到師父陸角八了。
淺尋收劍、揚手自蘇景手中取下兩件事物,命牌她稍一打量、辨明是出自陸崖九之手後就拋還給了蘇景,但是那張字條,她看得異常仔細。
下一刻,嘭嘭嘭三聲悶響,三個矮子躍出虛空......生死大難立生感應,三尸捨命來馳援本尊。
看看左右,似乎沒什麼危險,大頭赤目挺不耐煩,對蘇景道:“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好好地不行麼?怎麼總是要死?”
肥胖拈花的眼睛溜溜亂轉,上下打量著黃裙淺尋,扯了扯蘇景袖子問:“這妞是誰?”
蘇景搖頭低叱:“規矩些,這是小師孃。”
拈花詫異:“怎麼又一個師孃?陸角八娶了倆老婆?”
蘇景簡明扼要:“不是,是另個師父的......”
剛說到這裡,雷動插口了,病癆鬼很不高興:“你又拜其他師父了?我說蘇鏘鏘,咱們名門正派的弟子,總要講究個從一而終的。”
跟三個渾人越扯越扯不清楚,可又不能置之不理,要不三尸指不定又說出什麼諢話會惹惱淺尋。蘇景勉強耐心下來:“她是陸崖九師叔在意之人,陸崖九也算是我師父的。”
說到這裡拈花就先恍然大悟:“她就是被陸崖九流水無情的那個落花有意?”
三尸這麼古怪的東西,只要是修行之人沒有對他們不感興趣的,但淺尋無動於衷,她在看字條......寥寥兩行字,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全神貫注著、認真而投入,雖然那不是陸崖九寫給她的留言。
淺尋的xing情孤僻,蘇景現在也不敢去打擾他,叮囑了三尸幾句,轉頭望向笑面小鬼:“你怎麼樣?”
“還死不了。”小鬼呲牙咧嘴,疼得眼角直跳,因天生笑臉歡顏,顯得異常古怪。
“你是滑頭鬼...剛才怎麼沒跑反倒衝上去了?”問題無聊,但蘇景好奇,忍不住問道。
小鬼一挑眉峰:“咱家好歹也是一族少主,既然奉召來了,就沒有舍了你自己逃回去的道理,我丟不起那個人!”
赤目多嘴,糾正道:“丟不起那個鬼。”
喘息了片刻,小鬼奮力坐了起來,揚聲道:“穿黃裙的那個女人,別總低頭看字條了,我問你一句,你還殺這個傻小子不?若不殺我便回去了。臊氣烘烘的陽世,我待久了不舒坦。”
又等了好一陣子,淺尋終於看完了那張字條,並未還給蘇景,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入懷中,緩而又緩地的一個呼吸,美目一轉望向小鬼:“你走吧。”說著,向他一揚手,又把一枚黑sè的藥丸扔了過去:“這個給你療傷用。”
小鬼結果藥丸一嗅,立刻哈的一聲笑:“好東西,衝著它,咱倆的恩怨一筆勾銷!”說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子溜溜一轉消失不見。
淺尋又問蘇景:“陸崖是你什麼人?”
蘇景把自己和陸老祖的關係大概做了個交代,名在師叔師侄、實則為師徒的事情說得很明白。淺尋點了點頭,轉身望向天香府的和尚老道,蔥姜二妖一迎上她的目光,趕忙跪倒在地:“仙子有何吩咐?”
“之前對我家晚輩無禮,磕頭謝罪、自毀天香府,凝翠泊地界之內再沒你們容身之處了,三個時辰之後若我察覺你們還在附近逗留,便不用活了。”淺尋語氣冷清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