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子捧著寶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望向掌門:“掌門真人,這個…太師叔祖厚賜,太貴重,我、弟子不敢收…獻給掌門真人。”
沈真人笑罵了一聲:“胡說,太師叔祖的賞賜,豈能由得你隨便送人,快快收好了,回去……這樣吧,即刻起您轉為內門弟子,拜入紅長老門下,由她助你煉化了此寶。你的天分遠遠比不得秦、韓等真傳弟子,但得了這枚寶貝相助,再刻苦用功,未必就不能再進一步,成我離山真傳弟子。要記得認真修行,莫辜負了這粒天水靈jing,更不可辜負了你蘇太師叔祖的栽培之恩!”
做夢似的就從外門弟子跨入內門弟子,甚至還有望得到真傳,方先子神情大喜,轉著圈的磕頭,拜過了掌門拜蘇景,拜過了蘇景又去拜紅長老。
紅長老是位看上去三十不到的美婦,也做道裝打扮,美目裡甚多喜悅,掌門讓帶著寶貝的方先子投入自己門下,也含了照顧她的意思,雖然不可能搶小輩的寶物,但指點、幫忙方先子煉化這粒天水靈jing的過程裡,她肯定也會沾光。
賞過方先子,蘇景轉身,望向了樊翹。
......
年紀輕輕就踏入第五境,以修行而論,樊翹的天資毋庸多言,但說到做人就差得遠了。不難想象的,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樊翹就被帶上了離山,從此封閉少與外界接觸,就算師父勤加教誨可那畢竟是嘴巴里說的道理,不曾親身到人間淬鍊一番又能有什麼用處?
平ri裡在山上同門師兄弟不會和他計較什麼,甚至因為他祖爺爺是長老,還會刻意關照些;就算偶爾下山外面的修士聽說他的身份更是禮讓三分,樊翹從小到大就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心中暗藏驕氣再正常不過。這倒不是說所有自幼上山的修行弟子都如樊翹一般,不過樊翹也的的確確代表了一批人。
平心而論樊翹本xing不惡,只是有些驕蠻不懂事,許多少年都會有的毛病,但樊翹與普通少年不同,他自幼修行坐擁大力,如少了一顆敬畏之心,將來再遇到其他事情,只要轉錯了一個念頭,就不知會坑害多少人!
在場諸位長老看得出蘇景有意追究,旁人都不說話,唯獨那位掌刑長老開口:“離山弟子觸犯門規,當交由刑堂發落。”
掌刑長老和樊翹沒有一點關係,他只是將規矩,莫說身前的只是蘇景,就算是陸崖九,他仍是這般說辭。
蘇景忽然問道:“若我不追究了,能不能免了他的責罰?”
掌刑長老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愣了下後應道:“無理滋事、恃強動劍、同門相鬥、不敬尊長,樊翹犯下四道門規,師叔若不追究的話,可免他最後一罪,但前三條仍要追究的,與師叔無關。”
離山劍宗門規森嚴且周密,每一道大規矩下還有無數細則,視情節輕重、懲罰也不相同。比如同門相鬥,要先辨明緣由、再查清誰先動手、還要看相鬥造成的傷害等等,所有這些都經過總結、是寫在離山刑典中的條目,犯了什麼事就有什麼樣的責罰,清清楚楚照章辦事。
樊翹今天犯下的事情,到刑堂領一頓狠打是必不可免了。
掌刑長老說完,又追問:“師叔可是確定,免他不敬尊長之罪了麼?”
“免了吧,不追究了。”蘇景搖搖頭:“這位弟子有股子生猛勁頭,我很喜歡。”
剛剛掌刑長老點數罪責,樊翹在旁邊聽得冷汗淋漓,而此刻聽說蘇景幫他免去一責,心中非但沒什麼感激,反倒是琢磨著:是了,八祖早已不在,九祖也不知去向,他的輩分不過是個虛擺設,自己修為又差勁,初回門宗他終歸還是不願多事。
蘇景的話還沒說完,又轉頭望向了掌門瀋河:“陸師叔將我收到師父門下時,要我發揚金烏一脈,將師父的衣缽傳承下去,師叔吩咐,若我覺得離山上哪位後輩弟子資質優秀,可收至門下傳授火法,若他真有天分和機緣,將來列位真傳也不是不可能。樊翹就很好,xing情直率,如火賁烈。”
聽到這裡樊翹有些糊塗了,不明白蘇景想要做什麼,但不是誰都像樊翹這麼沒見識的,他那位七輩祖宗、離山樊長老聞言,臉上神sè微微一變。
果然,蘇景繼續道:“可惜的是,樊翹之前修行的是水法,與金烏一脈截然不合,可是這個孩子我實在喜歡,捨不得放手。”
說到這裡,蘇景忽然笑了:“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請掌門真人或諸位長老幫忙,散去樊翹身上的水修,還玉為璞,我再領他進門,悉心教導,傳他陽火正法。”
樊翹腦子裡嗡的一聲,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