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正隨風急飄,速度奇快向著莊外逃去。
鬼身只是煞氣凝結而成,喜袍才是yin魂真正的附著之處,當年這喪物就是靠著這個障眼法,不知逃過多少次追殺。
可惜這一次,她沒想到看上去修為全不值一提的少年身帶如此犀利的劍符,才一交手就遭重創。本就元氣大損,此刻再添重傷,喪物急急逃遁;她更沒想到少年的目光如此犀利,立刻發覺了她的真形。
四月當空,四劍齊發。
寒月銀盤,劍氣沖霄。旋即,月破、銀光裂,天河倒洩!
“天那!”天上那位啟巧仙子第四次怪叫,這次她的驚呼因蘇景而起,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身帶如此可怕的劍符…還多得好像用不完。
並沒有反覆對抗、法術相鬥的過程,冥冥中只聽到一串痛苦嘶嗥,下一刻嘭地一聲輕響,那身‘喜袍’在寒月天河劍符的全力夾攻下,炸起一層幽綠sè的鬼火,燃燒中寸寸飛灰化為烏有。
六兩覺得自己的心都抽抽了,蘇景的最後一擊,竟然一口氣用去了四張劍符,打一個身體都碎了的惡魂,又哪用得到這麼大的手筆。
大黑鷹則暗讚了一聲‘小主英明’,他是猛禽,天生好鬥,打鬥的經驗要比著六兩豐厚太多。這個喜袍鬼何其可怕?她全盛時怕是比老祖也不遑多讓!對上這樣的強敵,非得下死手不可。最簡單的道理,如果蘇景最後只打出一兩道劍符,萬一只是讓她斷滅生機,卻沒能完全打死,那後果便是惹來她瀕死反撲、同歸於盡的法術,在場眾人誰也活不了。
這種時候,只求把她打滅、打爆,有什麼手段都得一起用上,絕不能心疼家底。
一次打出所有劍符,並非無知孟浪,倒是少年氣魄。
“小心!”第五次,啟巧尖聲大叫,神情惶急,催動身形與法寶,幾乎是直接從天上‘栽’下來,風馳電掣般撲向蘇景身前。她看得清清楚楚:四道劍符合擊下,那喜袍竟還不曾化作飛灰,變成絕難察覺的虛影,狠狠一兜撲向蘇景。
雖是意外,可也不值得奇怪,若那個喪物輕易就會毀滅,當年對付他的高人又怎麼可能只是設下禁制將其鎮壓,而沒有直接把她打散。
不過喜袍連捱上‘一而二、二而四’前後七道寒月天河劍的猛擊,也變成了強弩之末,她用不出厲害法術了,更連逃回巢穴的力氣都不存,最後一撲只是類似奪舍的鬼術,能奪下他的身體最好,就算奪不下,至少也要抹掉他的魂魄,和這個看上去迷迷糊糊、卻在相鬥時心狠手辣的小賊同歸於盡!
“完了!”第六聲大叫,著急且沮喪,啟巧還是晚來了半步,她趕到時喜袍喪物已經撲上蘇景。氣得六兩啊,要不是打不過,松鼠非一腳踢飛這個啟巧仙子不可。
而同個瞬間裡,嘭地一聲輕響裡,蘇景身上陡然捲起忽忽烈焰,赤炎之中透出淡淡金sè,在夜空下分外妖嬈……
金烏真策,護身赤炎!
冥冥之中,突兀炸起淒厲慘叫,連綿不絕聞者變sè,莊內的普通人被這慘叫折磨得幾乎站不住腳,紛紛摔倒在地,就連大黑鷹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金烏真火純陽至烈,本就是yin喪鬼物的剋星,蘇景現在修為淺薄,可喜袍喪物又何嘗不是燈枯油盡?喪物這最後一撲,遇到蘇景的護身赤炎,乾脆就等若是把它自己投進了煉魂爐。
蘇景周身火光熊熊,旁人都紛紛後退,唯獨啟巧反而走進了兩步,被火光映得異常明亮的雙眸盡是意外…涅羅是火宗,真傳弟子個個都是玩火的行家,啟巧卻不認得這是什麼火。
慘叫聲漸漸低靡,半柱香的功夫之後,終於徹底消失。六兩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道袍脫下來,琢磨著小祖宗把自己衣服也燒沒了,待會得光著出來,做妖奴得有這點眼力價,提前做好準備。
元兇魂飛魄散,外面的行屍也停止了發瘋,空洞洞的目光裡先閃過一絲清明,跟著又升起一片迷惘,隨後身體脫力,一個個摔倒在地就此昏厥。
很快,天亮了。不是旭ri破曉,而是真頁山城中的yin喪鬼氣消散一空,月sè明浩星光璀璨,輕輕柔柔的把這座城照耀起來。那些遍佈於大街小巷、磚牆瓦頂的喪家yin脈,隨著主人的消亡迅速枯萎……
七道劍符,三次強攻,一戰劍氣縱橫、驚心動魄,前後加起來卻也不過幾乎呼吸的功夫,否則啟巧也不至趕不及。
莊內,又是‘嘭’的一聲輕響,蘇景護身赤炎散去,正要拿著袍子往前衝的六兩滿是意外的‘咦’了一聲,跟著還怕是自己被火光耀花了眼,使勁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