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擴開而起紋身法撰,變作黑煙飄出身體、裹住了蠻子,剎那裡法術成形,黑煙滾滾瀰漫數十丈,化形做巨大神魔:
頭頂乾坤冠、身披太歲袍、手執降魔杵的墨sè巨靈神!
巨靈顯身之時,這高空之上無論大妖護衛、太子殿下還是騎黃馬的刺客,無一例外都覺體內妖元一滯,被巨靈氣勢所侵,竟難再動法不是無一例外,明明就有一個例外:蘇景!
少年劍勢不變,迎上降魔杵。
杵若天捶,賁烈力道轟蕩四方;劍卻不見了之前的淬厲意氣,像一截松針、向一根蜂刺,就輕輕巧巧地紮上了巨杵。
黑霧籠罩、巨力轟蕩,沒人能看清鬼劍與巨靈間相鬥的過程,但任誰都能看懂一件事:出劍時少年站在巨靈身前、收劍時蘇景卻背對巨靈!
洞穿了。
剖開了!
一劍,遠不如逆衝蒼穹時的威風霸道。平淡無常,甚至連光華都沒有,可是...巨靈滅!
明明是霧氣化身的巨靈,此刻被屠晚一劍洞穿後,卻並未‘散去’,巨大的身體層層開裂,黑sè面板好像瓦片便剝落、摔下高空。
旋即。偌大神魔轟然散碎,寄身於巨靈的蠻子屍骨無存。
猴子似的老者見狀手舞足蹈,在小黃馬上樂得吱吱怪叫:“火娃娃。還沒完,快來幫忙!”歡喜大叫中身形如陀螺般轉動起來,與坐騎一起化做黃sè沙暴。直接殺入強敵陣中!
‘火娃娃’卻未幫忙。
屠晚之怒皆因蠻子而起,此刻蠻子伏誅、劍魂便告沉寂,又重新回到蘇景體內沉睡,全不管周圍情勢危殆。
而蘇景現在,心中、體內,所有jing神和力量都彷彿被掏空了一般,說不出地難受,並非真的脫力,只是身體一時間難以適應。
連動一動都難,又談什麼幫忙。蘇景直挺挺地向著地面摔去。
這個時候空中那個大妖一伸手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所幸猴子般的老者及時打出一道風沙,把蘇景捲了遠遠拋飛開去,而後此人如瘋如狂去擊殺剝皮太子,大妖們奮力動法阻擋刺客,轉眼又戰成一團。沒人能再顧得上少年。
蘇景從高空直落。尚未落地便被三尸穩穩接住,樊翹雙劍出鞘護住周圍,手中捏住八祖劍符,喝了一聲:“我們走!”天上地下,除了蘇景一夥和高空戰團,已經再沒有活人。附近的巡路妖兵、趕路行人,皆喪於老漢之前掀起的大地狂嘯橫法術內,本來樊翹也無法倖免,還好雷動識大體,及時把自己的童棺催漲、裝下樊翹救了他的小命。
幾個人施法便走,但還不等他們飛出百丈,天空陡然沉黯。
一座大山.....實實在在的一座山,突兀躍出蒼穹,轟轟烈烈砸向高空中黃馬老漢與剝皮太子、大妖護衛的戰團!
下一刻,大山崩碎血雨噴薄,天空惡戰分出勝負!
其他人均告不見,土黃小馬也不例外,只有猴子似的老漢渾身浴血,一路翻滾著摔落地面,再就是他手中死死揪著的一顆頭顱:小丘似的蛇頭。
剝皮國皇家,均為‘洪蛇’妖孽。
洪蛇的情形與禍鬥頗有幾分相似,均源自遠古、落地即為妖,但是這一族蛇妖無法自行蛻皮,每到須蛻皮時,都得有族中大妖相助、把舊皮剝掉才行。
‘剝皮國’的名號,就因萬歲爺一家這個特xing而來
不用蘇景吩咐,赤目便拍著小棺材迎上前,把‘猴子’老者接住。喘息了這片刻,蘇景勉強恢復些jing神,低聲吩咐:“帶上一起走。”
老猴子傷得著實不輕,胸腹間三道傷口深入肺腑,一條手臂也自肩膀被斬斷,只還連著兩根筋、勉強沒掉下去。
出氣比著進氣還多,老漢卻還是滿臉嬉笑:“我的妖息被小蛇臨死前送了出去,帶上我你們都得死,火娃娃自己逃、自己逃去。”
剝皮太子路過,蘇景暴起發難純粹是個意外,而猴子似的老漢卻是貨真價實的刺客,他就是來刺王殺駕的。不過敵人的實力遠超出他的預料,若非屠晚打了頭陣,老頭子根本沒有成功可能。
到最後,他發動飛天大山一擊,盡毀強敵、如願割下了那顆蛇頭,但他的妖息也被剝皮太子截下一段,遠遠地送了出來。這便等若把逃犯的血繃布給靈犬聞嗅,無論老頭子跑到哪裡,後面趕來的妖兵都能追蹤而至。
若在平時此事不值一提,老漢只需收藏氣息就能瞞天過海,可現在他五內受創,連說句話都要喘息半晌,又哪還有餘力內斂jing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