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七十六根原本隱於空氣中的劍羽隨主人心意,撤匿顯身:
三行戒訓、七十六個篆字,每一字頭上都被一根劍羽穩穩釘住!
友書齊出劍時蘇景也出劍了,只是劍羽隱於空氣、飛shè間不帶絲毫震盪,友書齊未能察覺罷了。
眾多弟子皆盡譁然......空中那三行戒訓,並非書法橫幅,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那那是‘意’,是幻、是影,雖然能被看到實際卻無形無質,又怎麼會可能被實實在在的劍羽、好像釘釘子似的釘在原地掙脫不得?
友書齊的臉sè變了,那是他的字、他放出去的劍,此刻見到蘇景亮出的劍羽,又哪還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劍羽釘住的不是字,而是掐住了、截斷了他與自己‘字劍’之間的氣機牽連。
引劍、控劍的那根‘絲’,被蘇景斬斷了,友書齊又如何再御劍傷人?
友書齊忽然放鬆下來,輸贏已定了。
收起書卷、墨筆,友書齊躬身一揖:“師叔祖手下留情。弟子感激不盡。”這不是客氣話,人與劍的連線氣機都被尋到了,若是真正對敵,催動劍羽‘順絲尋源’。友書齊能不能再活下去就只能看運氣了。
蘇景雙翅一斂,火翼與劍羽同時消弭不見,雙腳落回地面,搖頭道:“除非你能真正借到‘訓誡’之勢,否則只這樣扯虎皮拉大旗,總歸沒什麼意思。”
比著上一戰,這一場鬥劍也不見得更有趣,但場邊的離山門人個個面sè驚訝......普通弟子驚於蘇景出劍無形且‘劍羽釘虛字’;修為更深、眼力更強的內門弟子詫異蘇景竟能勘破氣脈、截斷人、劍;而真傳、長老這些真正高人則更意外於蘇景的這句話。
友書齊借的不是劍勢而是‘戒訓’的名頭。他自稱‘戒訓之劍’不過是個唬人的噱頭罷了。高手眼中不值一提,但區區三境的蘇景能看穿這一重,就足見他對劍之領悟頗有些火候了。
友書齊敗鬥離場,蘇景卻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是小師叔。此間是光明頂,他愛怎樣就怎樣,別人也不去管他,執事與主持長老再度抽籤,兩位弟子登場。可蘇景還是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蘇景在中間站著別人又何如鬥劍鬥法,主持長老走上前:“恭喜師叔旗開得勝,還請移駕場外休息。”蘇景明顯心不在焉,對長老說話置若罔聞。後者等了片刻,又輕輕地咳嗽一聲。關切問道:“師叔無礙吧?可是有什麼事情?”
“不夠啊。”蘇景莫名其妙地回答了三個字,之後才回過神來。看了看眼前的狀況、訕訕笑了兩聲邁步離場,可是才剛走了兩步他又站住了腳步,問主持長老:“下面的比擂能不能改一改規矩?”
此事不是一個就能做主的,後者聞言面露難sè,轉目向任、紅等其他長老望來。紅長老揚聲發問:“師叔想怎麼改?”
“剩下來的另外五個一起上吧,對我一個。”
聲音落地,萬眾譁然!之前蘇景出手頗有神奇之處,但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三境小修,能贏下一場已經算是運氣了,現在竟大言不慚,要以一人之力應戰所有入擂弟子!
諸位長老也沒想到蘇景會口吐狂言,一時間面面相覷,龔長老最先開口:“師叔不曾見過之前的比鬥,可能不太清楚......尚未登場的那四位滇壺峰弟子,個個都是少年才俊,無論劍術還是修為,都非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友書齊可比。”
紅長老點頭附和:“並非龔師兄妄自菲薄胡亂客套,友書齊、還有我門下的方先子,比著那四個孩子的確差了一籌。”
虞長老隨之開口:“啟稟師叔,我那四個弟子...咳,劍術什麼的就不提了,但他們入門時間差不多,幾十年朝夕相處、共同學藝並肩修煉的娃娃兄弟,多少懂得些彼此配合、互相彌補的門道,這個...您實在是吃虧了,請師叔三思。”
不管如何措辭,終歸是告訴蘇景‘你太託大了’。
但蘇景既然開口就不會再改變主意,只是笑著搖頭。
帶著兩個分身站在一旁、始終沒再開口的任奪突然冷笑了起來:“既然師叔心意已決、我們又何必再廢口舌,讓孩子們過去吧,先打過這一場再說!”
四位滇壺峰弟子下場,師出同門、身著打扮完全相同,但四個少年樣貌各異,第一個神情嚴肅目光冷冽、第二個又黑又瘦佝僂著腰彷彿個小老頭、第三人長得虎頭虎腦面一副憨厚模樣、最後一個卻是個面sè蒼白身體消瘦的盲人。
連同之前勝過一陣的任疇乘,五個年輕弟子並肩站於蘇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