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放於自己的修煉上。而這一個月間門宗內專做集會、試劍之處的離山劍坪熱鬧非凡,從早到晚劍光縱橫咒唱飛揚,最近幾十年拜入離山的人人登臺獻技,既是晚輩們對一個攫取好劍機會的爭奪,又何嘗不是門內長輩對晚輩們的一次考教、一次查驗。
拋開輸贏不論,單是連番比試中,就有近百位優秀的記名弟子被提升至外門,十餘位資質可期的外門弟子被各星峰長老收至內門。
二十餘天過去,新進弟子中七名佼佼者終於比拼出位,又休養幾天,八月十七黎明時分,隨著悠揚鐘聲響徹門宗,離山十七位長老、七位入試的優秀後輩趕赴光明頂……癸巳年、八月十七。
公開比試,內外門弟子均可觀摩,而之前勝出的七位弟子雖然資歷淺薄、但每個人都在劍意、法術上有出sè之處,任誰也不想錯過連場的jing彩比試。更何況今ri不止是決勝之ri、還是那個光明頂傳人被褫奪真傳身份的最後期限,這場保持了十年的懸念,終於到了揭曉時刻,鐫天石崖、飄渺星峰眾多弟子都遁起劍光,追隨於師長身後,自四面八方齊聚而來;另外還有四五頭離山大妖也聯袂趕來,為首的的正是裘婆婆
各路劍氣、雲駕流光溢彩,匯聚成片片絢麗霞cháo湧向光明頂,裘婆婆等久居門宗的大妖心中都升起了一份唏噓,遙想當年八祖在時,光明頂如紅ri高照、眾星峰拱護相擁,每逢甲子年破歲時八祖都會開壇講道,連記名弟子都可聞聽受教,所有離山弟子趨之若鶩,那時的光明頂何等榮光!
而八祖死後、光明頂沉落,千百年裡再無盛景,直到今ri只是此刻繁華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今天光明頂主人的一場奇恥大辱吧。
想到這裡,裘婆婆忽然冷哼了一聲。
與她並肩而行的年老七明白她的心思,低聲勸道:“離山內務自有掌門和那些長老主持,咱們干涉不得,老姐姐還是把心思放鬆些吧。我說句不好聽的,蘇景的真傳身份保不住的你強出頭只會讓事情更僵、讓那孩子更丟臉面。”
“十年之期是蘇景和長老一起約定的,我不會管,但蘇景始終是我老裘家的大恩人,若有人在奪去他身份後還想再折辱此子,姓裘的絕不會坐視不理。”裘婆婆臉上的皺紋密密麻麻,大妖怒氣摺疊其間。
普通的弟子、包括諸多長老在內,根本都沒見過八祖在時的盛景,心裡自然也不會有大妖們的感慨,但是在他們靠近光明頂時,卻著實吃了一驚
看不到光明頂了,只有一片烏黑鴉cháo。萬千烏鴉昂首,緊緊盯住天上來人,眸子中滿是戾氣與jing惕。
無以計數的清醒烏鴉,卻不存一聲啼鳴,偌大光明頂只有沉沉靜寂,似乎此間主人全忘了今天是什麼ri子。
六兩、黑風煞、裘平安三大妖奴並肩侍立於主公清修的小院門前,四十九對比翼雙俠分坐於鴉cháo之中,對浩蕩而來的離山弟子視若無睹。
烏鴉們沒有騰地方的意思,大群離山高人落地踩烏鴉又成何體統,諸位長老暫止雲駕懸於半空,彼此對望了一眼,毫無意外的,任奪飛前幾步,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說話,就在此時光明頂上忽然傳來吱呀一聲門響,小小的院落木門開啟,蘇景著一身月白長袍緩步走了出來。
萬鴉俯首、妖奴唱諾,蘇景拍了怕六兩的肩膀示意免禮,跟著又對烏上一道:“帶鴉群去林中修煉吧。”
四十九對烏鴉衛齊齊領命,旋即同聲長嘯,分作七個方向飛走,他們一動群鴉隨之而動,剎那間烏cháo崩散萬鴉沖天,匯聚成滾滾黑龍、裹挾著烈烈風雷投林而去,雖然全無妖威可言,但那份凜凜聲威也足以讓無數名門高足動容!
轉眼全場清空、光明頂重現,蘇景昂首對半空裡的大群同門道:“來得還真是早,都請下來吧。”
輩分之別,一人在上,千眾在下,堪稱轟轟烈烈的行禮問安過後,任奪起身對蘇景道:“小師叔還是一個穴竅都未開啊。”
即便當著無數晚輩面前,任奪也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蔑意。蘇景指了指東方天邊:“剛剛破曉,還有十來個時辰,你很著急麼?”
任奪搖頭:“師叔不急,弟子又怎會著急?”
言罷蘇景與任奪相視而笑,兩個人笑得一般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