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什全都在乾坤囊中放著,也不用收拾行囊,領命後即刻出發。二十四位弟子出了離山,彼此道了聲‘平安如意’,各自散開向著目的地趕去。蘇景等三人是向西南而去,劍穗的那一路則是正南方向,有小段的順路大家便湊在一起前行。
方先子謹守著本分,一出門就催動了自己的飛遁法器,把幾位同門都請了上來。他的法器殊為奇怪,非舟非劍非雲駕,而是一根收不及尺半、放則長逾百丈的桃花枝,枝上桃花錦簇煞是好看。
坐在上面只覺得異香撲鼻,蘇景對方先子開玩笑:“看你傻小子似的,居然還藏了顆女孩家的心思。”
方先子臉一紅:“不是我自己煉化的,是師父賞賜下來的。讓師叔祖見笑了。”
這麼脂粉氣的法器,方先子自己用著也挺窘。
飛出一陣後,一行人中修為最高的扶蘇忽然說了句:“請方師弟暫止飛遁。”跟著轉身向後朗聲說道:“何方道友,還請顯身一見。”
蘇景等人這才曉得有人捏了隱身訣暗中跟隨,盡數起身邁步,與扶蘇並肩而立。
桃花枝身後三里處空氣漣漪播散,一個少女顯身,笑容明媚遙遙斂衽:“齊喜山中一小修,見過離山仙長。”桃花枝上眾人皆知齊喜山是蘇景妖奴的地盤,聞言向他望來。蘇景認得這個少女,語氣意外:“跑到離山附近,膽子太大了吧?”
曾在齊喜山偶遇、還和蘇景打了一場的莫耶少女。
莫耶地來人,中土人人得而誅之,不老老實實躲在荒山僻壤,竟跑到離山勢力籠罩範圍之內,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少女笑眯眯的樣子:“在附近轉轉就是‘膽大’,那大搖大擺進出離山、還在山中修行,又該怎麼說?”修習‘煉屍’這種禁忌之術,照樣是個‘人人得而誅之’,卻敢在離山進進出出,相比蘇景,少女小巫見大巫了。
蘇景岔開了話題,笑問:“跟著我們做什麼?”
“想看看你修行得如何了,”莫耶少女把蘇景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沒什麼變化,怎麼回事?進境這麼慢。”
蘇景一本正經:“修行事不可惶急,需得按部就班、踏踏實實。”
莫耶少女沒搭理他假惺惺的道理:“我早已突破‘如是’、開始領悟小真一,要領悟,就得入世亂轉...與其四處瞎撞時時刻刻提防著別人,倒不是追一個‘燈下黑’、到離山腳下來得更安全。現下你的修為不成了,以後單獨遇到我千萬得小心。”
稍加停頓,少女又問:“你去做什麼?我跟在身邊方便不?”
“我去匯合同道高人降妖除魔,你覺得方便不?”蘇景反問。
少女搖了搖頭,垂肩長髮隨之飄搖:“那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對了,還沒問過你叫什麼?”
蘇景才不說真名:“我姓任,任疇乘。你呢?”
“你叫任疇乘?”少女笑了起來,明媚燦爛:“那我就姓蘇,單名一個景字,有個綽號喚作蘇鏘鏘。”笑聲之中她對蘇景擺了擺手,身形一轉飛遁離開了。
蘇景愕然,對著少女背影嘟囔了句:“明知故問,很有趣麼?”
兩人的說話並未揹人,扶蘇等人隱隱聽出這少女出身不正,但離山小師叔的朋友又怎麼可能是妖人?她們也不去過問,方先子催動法器帶著大家繼續趕路,到第二天正午時分,蘇景等三人與劍穗兒那一路同門分開。
再向西南前近,漸漸開始匯合其他門宗的弟子,掃蕩邪魔不是離山一家之事,七大天宗都排遣弟子下山,正道上的大小門宗都以天宗馬首是瞻,大都派人參與進來。千里之後,蘇景三人身邊已經聚集了四十餘位別宗修士。
而這一路上的天宗弟子,除了離山外還有一名天元道士。
天元宗門下諸職設立得也比離山更復雜得多,自掌門真人以下,除天地人三劍,另有二十八星宿長老和四十九法尊。與蘇景一路的天元道士便是四十九法尊之一,道號‘衝納’,與上次借蘇景歸山大典去離山搗亂的沖霄真人輩分相同,不過身份差了一籌。
蘇景在趕路中依舊是老樣子,只要見到凡俗有難就會飛落雲頭加以援手。前兩次蘇景下去助人沒什麼事情,但他第三次下去再回來的時候,衝納老道開聲了:“若人人都如蘇道友這般說離開就離開,大家又何須匯攏在一起趕路?”
蘇景剛剛救起一個落入江水的小娃,因為發現及時出手迅速,小娃安然無恙,是以蘇景心情不錯,沒去反唇相譏,笑了笑沒說話。
要知道今ri蘇景早就不再是當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