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大聖是蘇景意料中事,可即便心中早有猜測,得蝕海親口證實,蘇景心中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驚。
而蝕海聲音不停:“這六個傢伙都被天真收歸門下了麼?以前沒聽說過,應該是我沉睡之後的事情,不過也不算意外,天真有這個本事。”
七像,六站,於正中端坐那人,蘇景早就認他出來,便是天真大聖。
一行七大聖,唯獨天真為首!
只是這一次,天真大聖正襟危坐面sè肅穆,沒了以前所見時的灑脫之意,卻多出了一份凜冽之威!
心中驚駭,所以蘇景目光閃爍,問蝕海:“天真大聖到底是什麼樣人?”
“我就與他見過兩次。”蝕海應道。
蝕海在世時與天真大聖只是互聞其名,幾乎沒什麼往來。
蝕海久居南荒無聊,便去中土遊玩,以洪蛇的xing情,到了中土又怎麼可能安分守己,那時蝕海為禍中土,很快便惹來守護人間的江山劍域的懲戒。
劍域主人麾下,八位劍仙之一出手與蝕海相約一戰。
結果蝕海大敗,拖著重傷之軀逃回南荒,那位劍仙也追殺而至......說到這裡赤目皺眉打斷:“你是飛昇天外又回來的妖族大聖,還敵不過人間的修士麼?”
蝕海怪眼一翻:“哪個告訴你,江山劍域的弟子都是普通的人間修士?妖家能飛昇後再回來、修家就不能回來麼?”
江山劍域主人與駕前八位護法,也和妖族的大聖一樣,都是修破天道、又重返故里的至上真仙!
蘇景也插口追問:“那摩天寶剎呢?”
“寶剎與劍域齊名,自然也有相當的人物。”蝕海不耐煩地應道。
當年蝕海被劍域高人追殺至老巢,就算他有吊命奇術也根本沒機會施展,危機時刻天真大聖忽然顯身,問那位江山劍域的劍仙:“能不能留他一命?”
那位劍仙自然是北冥劍的主人,聞言搖頭:“宗主有令,必殺此獠。你若想救它,須得殺了我。”
天真大聖笑而搖頭:“我跟蝕海沒交情,犯不著為他殺人。可同為南妖一脈,他被人追到南疆奪命,我又不想看著不管......或者,你等我半月?十五天後,若你家宗主不改成命,你儘管殺他。無論事成與否,九尾狐狸都欠閣下一個人情。”
北冥主人收劍一笑:“還請大聖早去早回。”
天真大聖為一個不認識的蝕海出面;北冥主人則為天真一句話就封劍半月,看似不可思議甚至不可理喻,但仙家行事只在一念之間,出劍也好動法也罷,並非敵人怎樣,而是自問:我當如何。
既然問過了自己,做事時候自然簡單直接。
天真大聖一去十五天,再回來時劍域宗主座前侍劍童子隨行,傳諭北冥主人饒過蝕海一命。
劍仙返回中土,蝕海氣息奄奄,但還是對天真大聖森然笑道:“你將江山劍域的宗主挫敗了?”常理揣度,天真大聖這一去一還,必是挑戰江山劍域去了,對方不再誅殺蝕海,必是戰敗無疑。
不料天真搖了搖頭:“充其量,我只能與他同歸於盡,勝他無望。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也不必多問了。”
蝕海大聖無暇旁顧,點頭道:“有朝一ri待我醒來,大恩必做補報。”
天真大聖居然笑了:“等你醒來,我也就許不在了。”
“那我便會照顧你家後人。”蝕海實在沒有心思去多想,就此施法‘入夢’,一場大夢跨越無盡歲月,直到蘇景被獻祭......
蝕海在鬼袍了待了幾十年,只能算是苟延殘喘,說了一會子話便熬不住了,又重返袍袖去沉睡。
蘇景催動身形,前飛百里直接來到巨像腳前。
距得近了,再看不清七大聖的面目,但宏山巨刻的氣勢卻撲面而來,讓人不能不心生敬畏!
落足於千目蠍子早就開鑿好的拜祭之位,蘇景心中禱唸、恭敬下拜。
每位大聖三次叩首,依諾二十一個頭磕過,蘇景正想起身,不料冥冥之中忽然一陣笑聲傳來,不入耳鼓直落於心:“晚輩有心,本座有賞,拿去吧!”
蘇景‘聽’得清楚,就是之前洞府中所見那‘千眼老漢’的聲音,隨即眼前紅光一閃,一道三尺妖幡現於身前。
法寶如主人,上面畫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看上去讓人說不出的難受。
只看蠍目就能曉得這幡是邪魔妖道的法器,可妖幡上流轉出的氣意卻平和恬淡,又透出了十足的仙家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