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飾演的康樂帝眉頭微蹙,聽到映秀這樣的話似是一點也不意外,許久後只是輕哼了一聲,再次開口,語氣裡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
“既然如此……那你也隨莊嬪一道去了吧,在太皇太后身邊盡心伺候,也算是伺候朕了……”
映秀聞言,沒有立刻開口,她的手在皇上看不見的地方,攝影機拍得的地方緊緊地攥在了一起,露出青筋……許久後,兩隻握緊的手又徒然地放下,像是失去了最後的掙扎力氣般……
……
“諾。”說完,映秀向康樂帝行了她初次進著乾清宮向皇上行的大禮,三跪九叩後,映秀緩緩退下。
謝鵬輝雙眼緊盯著監視器裡的每一幀畫面,因此只有他看見,當時葉慈委婉推卻了皇帝后,陸川在細節上的處理和葉慈之後聽完康樂帝對她的處罰時是一模一樣的……
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緊握拳頭,隨後又頹然放下……
等葉慈收拾好行李再次走進劇組準備和大家告別時,陸川正在拍攝謝鵬輝臨時決定加的一場戲,內容很簡單——
康德帝在映秀離開後的某天,在深夜伏案處理政務後,頭也沒有回就道:“映秀,去交代御廚房給朕準備些清粥小菜送過來。”
飾演葉慈下面二等宮女的小演員開口:“……諾,奴婢馬上就去……奴婢……叫映蓮。”說完小宮女便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而康樂帝則在聽到聲音時,就徒然停下了奮筆疾書的動作,待宮女離開後,緩緩回頭盯著映秀經常佇立的地方怔愣許久……
葉慈在旁邊看著,忽然平白也多了幾分傷感……
待拍攝完,葉慈才慢慢蹭到謝鵬輝跟前:“謝導,那我……走了啊?”
謝鵬輝就是駐紮劇組的“組漂”,見慣了分別場面,只好梗著脖子裝腔作勢:“幹嘛?還等著我給你個愛的抱抱啊?”
葉慈只是笑笑,沒有說話。轉頭便看見了下了戲的陸川,男人在她面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好像停頓了一下。
葉慈低著頭,許是馬上要分離的情緒太過強烈,許是剛剛看了陸川補拍的戲份忽生動容,在陸川離開前,忽然開口小聲道:“皇上!……我這次真的走了。”
前面的男人聞聲腳步一頓,幾秒後終是沒有回頭,只是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手機。然後便大步流星地向更衣室走去。
葉慈一個作為一個古人,是經歷過“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的浸染的,對她來說,離別是件很傷感的事,卻不成想她伺候了一個月的胃的主人,再最後連給她一個眼神都不肯,就有點氣悶。
隨後又在片場找了一圈兒沒見到劉夏的蹤影,只好和對方簡訊告別。
當晚,非常鬱悶地拎包回到住處,葉慈就接到了蔣非的電話:“你之前簽約的時候宿舍滿了,現在終於空出來了一個,你要搬到集體公寓去麼?”
公司負責就意味著不用再付房租,葉慈當然一萬個同意——
“要要要!我要!”
蔣非一聽樂了:“不好意思管你爹媽要錢,就好意思問我借?我是你再生父母啊?”
葉慈眨了眨眼睛,十分上道地順杆爬:“您是我經紀人,將來如果我紅了,那蔣大哥就是我再生父母啊!”
蔣非嘆了一口氣,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這葉慈有這種嬉皮笑臉地潑猴一面?至少當初他覺得,葉慈是個表面親和,內心卻十分高傲的人,和自己並不交心。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直來直去地葉慈更讓他覺得舒坦。鬆了鬆自己有些發酸的肩膀,蔣非不甚在意地又問道:“那我憑什麼要借你20萬?”
這次葉慈皺著眉認真想了想,然後才諾諾開口:“蔣大哥你要是手頭緊的話,能不能和公司說說,爭取以公司的名義借給我這筆錢?這樣就不用你私掏腰包了。”
蔣非此刻恨不得直接將煎餅果子糊到她臉上——20萬拿不出來?瞧不起誰呢這是?!真當他蔣非和她一樣是個一窮二白的新人呢?
沒等他吭聲,葉慈又繼續小聲說了句:“況且煎餅果子您都收了,拿人嘴短不是?蔣大哥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啊……”
放在煎餅果子上的手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寸……然後蔣非認真地思考起了自家藝人的腦回路,莫不是真以為他這麼個金牌經紀人,一個煎餅果子就能收買了麼……
再次運功吸氣,蔣非努力抑制住自己要發飆的心情——切記交淺言深!他這麼大的一個人不能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