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語激起千層浪’來形容,現如今肖勝的心情,再恰當不過了,在他的認知裡,這起事件,雖然鬧騰的場面不小,可並沒有超出界限,而陳雄,也是在不知情的大前提下,被jk的人矇蔽了眼睛,他再是西北柳家的代言人,國內形式,不都一直講究‘中庸之道’嗎,可聽喬老頭這語氣,這是不死不休的節奏啊。
從肖勝那嚴肅且詫異的表情中,喬老頭嗅到了對方的內心疑問,對於眼前這個,心思熟慮,經常劍走偏鋒的晚輩,若是喬老頭想打著‘哈哈’,糊弄過去,顯然在他身上不好使,畢竟,無論是從老一輩,還是現在,柳家和納蘭家都有著不薄的關係。
認死理,驢脾氣,有底線,有信仰,褒貶不一的綜合因素,成就了肖勝如今,在外人眼裡,不倫不類的形象,眼前這名,曾在京都掀起驚濤駭浪的二世祖,如今已經蛻變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軍人,其實,在喬老爺子看來,用‘軍痞’來形容他更為恰當,也正是這個原因,一些實情,他必須告之。
“這次軍區內部的肅清,還在繼續之中,風暴已經洗禮至高層,說柳家人叛變,給誰講那都是個笑話,可在這些名單中,有多半與柳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再加上這起事件的不斷擴大化,他必須給出正面的解釋,而非躲在柳家裡。”
“可老爺子,你要知道,無論是誰把柳山帶走,對於柳家在西北軍區的威望,都狠狠有力的給予了重擊,說句不好聽的話,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等同於重重甩了柳老爺子一巴掌,何談穩定,何談過度。”
“這是命,樹大招風,這些年,柳家在西北也過於高調了,如果我告訴你,這只是個導火索,還涉及到其他事情的話,你會不會再追問下去。”聯想到百盛在前些年的狀況,再結合現在柳家在西北的高調發展,肖勝沉默了。
看到肖勝沉默,一旁的喬老頭子的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走開之際,喃喃道:
“謝謝你不讓我為難,言盡於此,早上給我答案,但在我看來,由你去把柳山送回京都,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你的身份在那擺著,因為你的代號叫‘懲戒’。”說完這話的喬老頭,不再贅言,直接大步的走下樓去。
扔掉了手中的菸蒂,雙手搓擦著臉頰的肖勝,望向遠方,他知道,自己不動則已,只要一動,納蘭家與柳家剛剛緩和的關係,又將走上冰點,他看不清,這裡面上層到底是何深意,但他清楚,一旦往前走,就沒了退路。
當初暴發戶,硬生生用‘惡名’闖出了一條,屬於他的陽光大道,而現在,老的退下,小的則需用‘兇名’奠定‘懲戒’的威望。
不知道當年的暴發戶,是不是也如同現在的自己這般騎虎難下,猶豫不決之際,他想到了自家老子,內心掙扎了少許,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沒有贅言,直言不諱的說出了現在的彷徨,此時的肖勝,更沒有了以往的決然,他倒不是怕得罪誰,而是老爺子計劃在即,他深怕自己這‘不理智’的舉動,會讓老爺子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電話另一頭的暴發戶,靜靜聽完了肖勝的陳述,僅僅沉默了少許,便直接反問了肖勝一個問題:
“請問你現在的職業是什麼。”
“軍人。”
“軍人的天職又是什麼。”
“忠誠,服從。”暴發戶掛上了電話,肖勝轉身走向了樓下。
從蘭市到西市,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沒有再給予喬老頭任何答覆,直接開車,駛出醫院的肖勝,邁出了他人生中,最為堅定的一步。
聳立在中央的大樓內,一雙老眼深邃的窺視著肖勝離去的車影,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變化。
“龍一啊,你也跟著去吧,柳老頭要是真的不放人,你和懲戒能拖得住他,龍琦他們三人,強行逮走,若是再遇到阻截,只需把人頭帶走就行了。”說完這些話,喬老爺子微微擺了手指,站在其身後的龍一,瞬間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北省,赫蘭鎮。
手裡捏著那份關於蘭軍區肅清名單的納蘭老爺子,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隨後遞給了身邊的章老爺子,緩緩起身,望向了窗外,後者仔細的看了一番,微微搖了搖頭,隨即站起了身。
“有何感想。”
“大魚上鉤了。”聽到這話,扭過頭的納蘭老爺子與章老爺子相視一笑。
“好一手一箭雙鵰,老子不給他們下套,就該他們笑了,他們倒好,反過來還想給我套個圈,這份名單能證明什麼,柳家那小子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