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獨昭昭,人皆昏昏,其倫為下,下倫如星。亦有非倫,非倫如螢,螢不可亂星,不必為辯。”
這回可是說到這些人了。雖然不明就裡,但看到羅彥說這句話的時候對著所有人,而不是像方才那般朝著身後的大儒們點頭示意,便知道其中意味了。
這種場合自然有人想要出演反駁,但是羅彥接下來的話便徹底堵住了他們的嘴。
“仲尼,子輿言道德必及事業,皇皇救民,輾轉亂國,日不寧息……今於其內致精,於其外若遺若忘……”
這哪裡是講學,分明是在打臉。對比先聖的作為,今日能夠繼承下去的,估計只有書本上那些個言論,而不是效仿先賢的作為。
不少人因此慚愧地低下了頭。而羅彥的身後,一干大儒們也就此反省,很多道理,是羅彥先前沒有提出來的。現在聽來,不僅覺得新穎,而且說服力更是巨大。
當半個時辰之後,羅彥講學的第一個小節才正式結束。但是胡床之下,不少人都聽的冷汗直流。
幾乎是每一個段落毛都能夠很是尖銳地提出他們如今的問題。先前只覺得自己所謂乃是高士,可是現在羅彥壓根不留情面地告訴他們,太平盛世玩這個的,才是真正的失敗者。
誰願意揹負這樣的鄙薄。可是之前的所作所為卻沒有為他們提供半點辯解的勇氣。
而胡床之上,羅彥身後的一干大儒們,此時卻議論紛紛。
“不想羅彥的話居然這般辛辣。還好老頭子我也還做過不少實事,不然此時定然要羞愧的自己走下這胡床,坐在那些士子中間,好生聽羅彥教訓我等。”
“汗顏,汗顏啊。真是如同黃鐘大呂,聽在我耳,振聾發聵。”
如此這般的誇讚下,是羅彥越發堅毅的臉。
(未完待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江南自此再無聲
羅彥所講,正是後世王陽明建立的那套知行合一的理論。雖然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但是羅彥更多的,乃是將這套理論中的精華,配合自己的見解,加上對於時代的適應,重新建立出來的一種學派。
如果非要說到底算是什麼,那隻能歸於半個心學。
天氣本就炎熱,又被羅彥這般尖銳地批評,若非還時不時吹來陣陣清風,只怕有不少人會因此暈倒。
講了足足四個時辰,羅彥這才將自己心中所想講授了五分之一。很是謙虛地朝著胡床下一拱手,這才扶著楊說老先生,陪著其他幾位,在崇敬的目光中緩緩下山。
回到莊園的一干老儒並沒有身體疲憊,就直接回去休息。而是拉著羅彥前往正堂,一起談論今天講授的內容。
“羅彥,你老實告訴我,接下來還要講多少東西。”客守中很是急切地問道。
一個新的學說流派,代表著有大量的思想著作問世。羅彥今日所講,已經足見苗頭。如果接下來的時間不短的話,只怕羅彥的這門流派已經徹底成形了。欠缺的,只有發揚光大了。
羅彥整理了一下思路,很是誠實地回答:“今日所講,乃是前段時間羅彥整理的五分之一。如果這幾天還有感悟,興許能夠再講六天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有六天,這豈不是說?
“羅彥,你這個學說,可取了名字?”楊說一臉凝重,朝著羅彥問道。
如果說羅彥連名字都起好了,那麼就太可怕了。這才三十出頭的後輩,就已經追上了他們的腳步。
原本羅彥也想說沒有的。可一想自己的思想來路,也不願將那個響亮的名字拋棄,於是鄭重地朝著所有人一拜:“晚輩這門學說,歸根究底,要講求一個良心。便起名叫做心學。”
“良心,心學。好。”這回再也沒有人願意繼續說下去了。因為,此時的羅彥,在學問上已經足夠和他們並列,那麼,先前那種將羅彥當作是一個後輩的心態便需要換一下。
一陣沉默之後,楊說便讓各自回到房中歇息。獨留下羅彥,很是喜悅地誇讚:“沒有想到,陸公居然將你教授到如此地步。那麼我也可以放心了。接下來的這幾天,你就好好講授吧。如果之後能夠考驗一下後輩,順便舉薦幾個賢才,那就再好不過了。”
隨後楊說也笑了笑,就此離去。
一夜過後,原本以為昨天遭受了那麼多的批評,今日留下聽講的人只怕會減少很多。不想當羅彥再次來到山頂的時候,卻發現他大錯特錯。
今日不僅前來聽講的人沒有減少,還增加了不少。昨日還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