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彥到了吏部,雖然杜如晦還在太極宮理政,但是吏部官員卻不敢有半點不恭敬。待詳細詢問過羅彥的來意,吏部的官員卻各個表示非常為難。
“誠國公,那劉仁軌畢竟也是從八品的縣尉,我等如果這樣做,豈不是要讓他直接掛印而去了?”
雖然一個小小的縣尉他們還看不到眼裡,可是真要將這件事情辦砸了,把眼前這位大爺給惹急了,自己這些人也吃不起那個罪過。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難處講出來。
羅彥自然知道這些小吏的擔心。
所以這次他也沒有為難他們什麼,直接出主意:“你等就在委任書中寫明,雖然陛下寬宥了他的罪過,但是畢竟肆意殺人乃是罪責,吏部掌管天下官吏升遷,怎可無視這等事情。加上有我親自開口,這才將其貶為益州刺史府的文書,以觀後效。”
小吏們被羅彥這十分充足的理由給震驚了。合著,這位對於這升遷之事裡頭的說道相當明瞭啊。什麼藉口都能夠信手拈來。
所以到了這裡,也不敢在怠慢,反而很是積極地端茶倒水,當著羅彥的面將那委任書寫就並且差人送了出去。
看著羅彥點著頭滿意地笑著走出吏部大門,吏部的一干官吏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有了吏部的文書,羅彥還是覺得沒有啥保證。
出了吏部大門,羅彥第一時間找人詢問劉仁軌的下落。李世民面責劉仁軌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就這麼早便出了長安。加上吏部那些官員的言行,更加確定其就在長安的某個角落待著。
別看偌大一個長安城,其實打聽一些訊息的時候,只要捨得花些代價,就能夠很快得到答案。這不,羅彥只不過是隨手牽了一個街上的遊俠兒,允諾了一百文錢,不出半個時辰,便有訊息傳來,劉仁軌正一個人在西市附近的街坊內一家小酒館吃悶酒呢。
羅彥知道這是吏部那文書的威力。原本老劉還想著李世民放過他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羅彥,硬生生把他給弄到益州去。劉仁軌此時的心情定然是無比的複雜。
從入品的縣尉到不入流的文書,劉仁軌能不失落麼。
羅彥回到府上,換了一身便裝,就很是瀟灑地往那家小酒館走去。他可不怕那些個遊俠兒敢騙他,要知道當他將那遊俠兒拉住的時候,那小子差點沒嚇尿。
對於他們那些人來說,羅彥可是絕對的煞神。甚至給他錢財的時候,都連連推脫不敢伸手。
市井酒館,並不如酒樓那般細緻。因此羅彥走進去,除了光線明亮,似乎完全沒有啥優點可言。或許是來吃酒的人很多,那木板打造的桌凳,稜角早就被磨得圓滑。
此時酒客不少,但是依舊有幾個空桌。羅彥信步走到一張空桌前,高叫一聲:“燙一壺蘭陵莫要摻糟,來一碟青鹽花生,再來一盤梅子蜜餞。”
饒是羅彥叫的普通,但是依舊讓很多酒客刮目相看。
幸好來時粗淺做了些化妝,也不怕被人看出了身份。
搜尋了一圈,羅彥終於從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特殊的酒客,其自斟自飲,跟自己一樣與這酒館格格不入。羅彥心知這估計就是自己要找的劉仁軌了。
笑了笑,湊到劉仁軌桌前,高唱一聲“仁兄”,也不客氣,便坐到了劉仁軌對面。
“我看仁兄面色憂慮,似是有什麼煩心之事。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何須在這吃酒的時候,將那一懷愁緒化在酒裡,白白浪費了美酒滋味。”
劉仁軌對於這個上來湊話的非常好奇:“兄臺說的也是不差。只是,如今小弟在想一些前途的事情,有些捉摸不定,所以一時失了神。初次見面,先乾為敬。”舉起酒杯,對眼前這個有些威嚴的同齡人一敬,便一飲而盡。
羅彥一瞧,心說怪不得這位會將一個折衝都尉活生生打殺,合著此人也頗有些江湖義氣。
所以待劉仁軌將酒杯放在桌上,正好夥計將羅彥要的酒菜端來,便立刻斟滿一杯一口飲下向劉仁軌致意。
飲盡以後,羅彥這才說道:“兄臺意氣消沉,只怕是感覺自己前途黯淡,以至於此。但是小弟這裡奉勸一句,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如果舉步不前,兄臺哪裡知道腳下是陽關大道,還是獨木小橋呢?”
劉仁軌被羅彥這番話給點醒了。看著羅彥的衣著,以及桌上放置的酒菜,忽然問道:“能專門要無糟的蘭陵,以及炒了青鹽的花生,兄臺定然不是一般人。在下劉仁軌,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哈哈哈,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