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驚懼加在一起,竟然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就站起來。
“很會玩啊。”羅彥有些冷冽地說著:“還不滾起來。”
像李恪這種叛逆期的不良少年,苦苦規勸如果還沒有用,那麼也只有嚴厲的管教一途了。羅彥原本還想著等自己和秋皋交接完了職事,專門到都督府找李恪一敘。
誰想到居然在這種場合下就見面了。
羅彥照顧李恪的面子,兩聲呵斥並沒有讓其他人聽到。因此李恪倒是很快就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向羅彥行禮。
攔住了李恪的動作,羅彥看著急匆匆跑過來的護衛,羅彥低聲喝道:“回去在都督府好生帶著,過幾天我再去找你。早就聽說你在這裡得意忘形,不想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羅彥怒其不爭,冷冷地朝著神色慌張的都督府護衛掏出一物一晃,沉聲喝到:“將你家王爺帶回都督府。”
說完之後,羅彥便朝著行人們點點頭,向城門方向走去。身後,劉長安和幾個親衛向李恪見過禮,也匆匆跟了上去。
畢竟也逛了一段時間,等羅彥和劉長安回到驛站的時候,甄廉也早就到了。似他這種幕僚,能夠面見秋皋將羅彥的名帖送到,已經是秋皋夠給羅彥面子了,自然不會再留他吃飯。
羅彥招唿著一干衛士煮菜後,便將自己關到了臥房裡。
今天李恪的行為讓他有些傷心。原本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收一回弟子,李恪能夠像當初的張通那樣明禮明德。不料只是脫離自己視線範圍半年,居然就放縱成了這個樣子。
學到的都還給了老師,說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心血白費的感覺,果真讓人不爽。
羅彥緊縮著眉頭,在屋中沉思了很久。直到親衛在門外連聲唿喚,請他前去吃飯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在驛站中美美吃了一頓,眼瞅著天色就有些昏暗了。雖然白天還說得上是天朗氣清,但到了夜晚,氣溫轉涼,天上便是連星月的光芒都有些黯淡。
飯間羅彥不過是扒拉了幾口,甄廉不知道白天羅彥和劉長安到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羅彥的親衛也守口如瓶,不像一般人一樣亂嚼舌頭。
所以羅彥的奇怪行為讓甄廉好生不解。正讓人取了飯菜,想要送到羅彥的房中時,卻被劉長安給攔住了。
“先生攔著學生為何?東主這般心思不屬,明日還要回見秋刺史和權長史等人,可不能有失啊。”甄廉有些不解。
劉長安自己也教過學生,知道那種失落的感覺,這會兒嘆了一口氣,朝著甄廉說道:“這件事情,還是讓東主好好想想吧。再說,以東主的身體,一兩頓不吃,也沒有什麼關係。肚子事小,心思事大。”
雖然劉長安也說的雲山霧罩,但甄廉也只能作罷。
一夜無話,到了清晨雞叫,已經是卯時。當羅彥收拾好東西,換上了象徵當朝三品的朱服時,緩緩走出房門的時候,親衛和千牛衛都已經吃過了早飯,收拾好了行裝。
只等羅彥吃點東西,即刻就能向府城進發。
不過雙方約好了會面的時間,自然也不能夠這麼早就去擾人清夢,羅彥緩緩吃過熬的香濃的羹湯,看著時間到了辰初,這才走到庭院,中氣十足地叫道:“出發。”
兩百來人的隊伍,此時點齊鹵簿豎起依仗,聲威頗為浩大地從驛館出發。直到這個時候,許多往來的官吏和行商,才知道做完這館驛中的那處院子裡住了多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兩三里地,架不過一路吹打。因此這短短的路程居然也整整熬了半個時辰才堪堪到達成都府城的門前。
此時秋皋和權萬紀已經帶齊了刺史府和都督府的所有官員在門前候著,車馬到達城門前的時候,羅彥一下車,便看到兩人迎了上來。權萬紀是當初吳王府的酒宴上見過,羅彥自然不算陌生。唯獨秋皋,雖說大朝會遠遠看過幾眼,但哪裡搭過話。
兩人走過來,先是秋皋一拱手:“秋某可是左等右等,今日才等到誠國公駕臨。”
而權萬紀則有些苦笑著朝羅彥拜道:“誠國公此來,算是讓權某心頭一鬆。我與秋刺史昨日接到名帖,便火速發下詔令,讓各自屬下的主官星夜前來。”
說完之後看了看秋皋,很是友善地點點頭:“如今,我益州都督府下轄的天威、威戎、鎮靜、威勝四軍六十餘折衝府的將軍與都尉悉數到此。”
秋皋接著話頭,也報道:“我益州刺史府下轄四郡一府二十六縣的縣令也悉數到場。恭迎益州刺史、檢校益州都督府長史、誠國公駕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