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卻忘了他和李靖來的更早。
羅彥笑笑:“讓兩位久候了。要不,咱們再聊聊,然後開始說那些事情?”
“不用了,既然誠國公已經到了,咱們就開始吧。這件事情,還是早些平息的好。要不朝堂動盪,我等也心裡不安生。”李靖反而有些急切,不等戴胄說話,自己就張口請求羅彥他們早些處置。
和戴胄對望兩眼,彼此點點頭,便應下了李靖的央求。
看看堂下已經有差役和筆吏候著,羅彥與戴胄坐上正堂。
看著李靖站在那裡,戴胄皺皺眉頭,開口說道:“衛國公還請坐下吧。如今你尚不算是犯官。如此站立,倒是讓我等惶恐了。”
看著李靖似乎是想要拒絕的樣子,羅彥便插嘴道:“按理來說,衛國公此事應該是站在宗正寺的堂下,畢竟身為勳爵,要是犯事,定然是歸屬他們管。然此事事出在職而非爵,大理寺接手,便是以官職來論。公未曾被陛下奪官,便依舊是朝中重臣。自古刑不上大夫,豈可自降身份,做此有失顏面的事情。”
羅彥的這些說道,就是連戴胄都被忽悠愣了。回頭看了羅彥兩眼,這才對李靖說道:“誠國公說的在理。衛國公,你還是請上座。如今我等只是問話,不必如此。”
見兩人都這樣的說辭,李靖自知此事做的有些草莽,因此點點頭,坐到了方才的座位上。
這時候,羅彥才對一邊的筆吏點點頭,示意他開始記錄此次的堂供。
說是審問核查,其實就是問些固定的問題。類似羅彥之前朝堂上提出的幾個一點,都讓李靖做了詳細的回答。這一講,便是兩個時辰,看著太陽都冒過了頭頂,李靖的供述才算是結束。
那筆吏吹乾了最後一頁紙上的墨痕,將一疊紙張送到羅彥和戴胄面前。
這是要兩位主審檢查供詞了,這個過程中,主審要糾正其中的疏漏,同時查漏補缺。那筆吏也是獄訟的老手,看著戴胄和羅彥對李靖的態度,加上李靖本身的名望,居然將這一大疊供狀寫的滴水不漏。從字面疑似上看,李靖壓根就半點罪行都沒有。
“此處‘亂軍劫掠,再三制止’有些錯誤,衛國公身為主帥,雖然身處亂軍,再三制止定有效用,豈是如今的情形。當為‘心繫頡利無蹤,忘卻處置後事’,筆吏,此處用句謬誤,爾可知罪?”羅彥抖抖手中的紙張,對著筆吏呵斥道。
這話一出,讓李靖和戴胄心中一驚,而那筆吏更是大驚失色。
三人同時在想,難道羅彥先前都是裝的,現在才露出他的獠牙,要將李靖置於死地?
見三人面上都有些不好看,羅彥繼續怒斥道:“突厥牙帳珍寶遺失是真,衛國公再三制止也是真,難道,衛國公在軍中的聲望便是假的了?是你天真,還是覺得陛下不夠聖明?哼,其心可誅。”
一句話說的三人同時汗流浹背。方才有些替李靖脫罪,居然忘記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合乎邏輯了。李靖制止了,難道士卒會不聽主帥號令?可能麼?
那筆吏也知道自己是要背一回黑鍋。不過眼前三人的身份,讓他覺得背鍋也是一件好事。幫助過李靖的人,還沒有見過誰吃了虧。
“是屬下無能,萬望上官恕罪。”筆吏假戲真做,還真是跪下求饒。
“好了,你是大理寺下屬,我不便對你進行懲處。但是,筆誤一事,你要擔些罪責。這件事情到時候要是陛下有什麼疑慮,你須得說清楚才是。”
“屬下明白,屬下筆錄時聽聞亂軍劫掠,一時心神失守,所以疏漏了幾處。萬望上官原諒。”
要不怎麼說滑吏呢,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做的多了,經驗自然老道。這會兒撒氣謊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不過,這也正是羅彥所需要的。聽他這麼一說,點點頭,羅彥便不再多問。
而李靖和戴胄兩人,看著羅彥這般手段,臉上那股子驚異,簡直無以言表。
良久,李靖才朝著羅彥躬身一拜:“謝過誠國公。”
這一拜,羅彥可沒有拒絕。這件事情本來就關乎李靖的生死,自己能給李靖爭取的都爭取過了。這事兒要是交給別人做,他李靖絕對是在劫難逃了。雖然他是個長輩,但這件事情上羅彥受的這個禮。
“好了,既然已經去的了衛國公的證供,那麼接下來就是那些將士和張寶相的供詞了。想來調來這些人,尚需時日,羅彥就先告辭了。他們到了長安,戴少卿差人到我府上喚我一聲便是了。”
肚子有些餓了,羅彥也不願久留,向著戴胄和李靖一拱手,告聲罪,便自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