儼然是一副要強搶的架勢,反而弄得李恪有些尷尬。
然而真正尷尬的人卻不是李恪,而是他們眼前的李世民。
之前李泰請求羅彥當他的老師,就被羅彥給嚴詞拒絕了。如今這兩個兒子舊事重提,讓他情何以堪?無奈之下,只能苦澀地笑笑:“羅彥之事,我也沒有辦法。若想他真心誠意教授你們,還需要你等親自去問他。”
儼然,是將這皮球踢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李承乾與李恪對視一眼,無奈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中卻暗想著怎麼能夠說服羅彥。因此,精神再也無法集中到相繼起身向李世民提請求的其他弟弟身上。
朱雀門城樓上的宴會,也就是在官場產生了一點小小的波瀾。除了讓大家知道羅彥聖眷猶在,好像並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所以,大家都將目光盯在太子和吳王的身上。
次日,李承乾的車駕就來到了羅彥府上。
當聽聞李承乾是要讓自己名義上擔任少詹事,實際上要教導他學問的時候。羅彥有些舉棋不定。
按理說,陸德明是兩人共同的老師。羅彥自然不能看著李承乾長歪。想想過上幾年李承乾的胡作非為,羅彥就有些頭疼。他是相當希望自己這個師弟能夠繼承李世民的皇位的。
然而,不論是出於保護李承乾不過分成長到威脅李世民,還是出於儲位之爭中的制衡,羅彥又不能答應李承乾。不然將來就成了李泰和李承乾的直接對抗,到時候只怕一個不小心就鬧得收不了場。
被李承乾盯著看了好久,羅彥這才起身:“太子殿下,煩請隨羅彥到書房一敘。”
這就有了要商談秘密的節奏,李承乾壓根沒有猶豫,立刻跟著羅彥走到了其書房,而周圍則是讓六率的人手將書房團團圍住。
“太子能如此,便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受了一些威脅。”羅彥淺淺地笑著,攔住了李承乾的否認,繼續說道:“這些事情其實羅彥心裡很清楚。但是我要告訴太子的是,如今羅彥還不能答應太子。”
“為什麼?”李承乾有些想不通。
點點頭,看到李承乾並沒有惱羞成怒,羅彥倒是很欣慰。“太子以為,你如今要做的是爭權奪利麼?你可知道,你在和誰爭權奪利?”
“不就是青……”李承乾脫口而出,不過說道一半就停住了。顯然雖然只能,但是控制力也是極為了得了。羅彥對於志寧等幾人如今的本事還是比較認同的。
不過,他可不同意李承乾的說法。“太子以為你是在和衛王爭權?真是天真,你是在和陛下爭權奪利。”一句話說的李承乾冷汗直流,便是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了。
“所以羅彥能夠交給太子殿下的就一句話。孝悌。若是殿下能夠明白,那麼羅彥做不做這個少詹事,都是一樣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句,要是不明白,那就更加一樣了。
李承乾知道羅彥這是在提點他,不由得心生感激,就要向羅彥躬身一拜。
見狀急忙攔住,羅彥這才從身後的書架上取出一冊極薄,裝幀也極為粗疏的冊子,遞給李承乾,隨後說道:“這點東西,殿下回去自己抄錄一份,然後將它交給陛下吧。”
“《衡論》?”李承乾看了一眼。書名很怪異,所以他不由得問出聲來。
“原本這是與《權書》一起的,但是這些年羅彥熱衷於仕宦,所以也懶得將其寫出來。最近下來無事,便彙整合冊。帝王之學,不是我等精研的東西,就交給殿下了。”
李承乾又是一陣千恩萬謝,但羅彥卻毫不客氣,將其請出了書房。
略帶著失望,李承乾回去了。而他前來找羅彥拜師的內情,卻在一個早上傳遍了長安。
如果說李承乾拜師只是在念陸德明的舊情,那麼接下來李恪的到來,就徹底封住了那些極力噴羅彥的人的嘴巴。
兩個皇子同時請求讓羅彥擔任他們的老師,其中一個還是太子。如果李世民沒有答應,那麼他們兩人也不敢就這樣光明正大前來誠國公府上拜訪。
但是,真正讓所有噴子都覺得臉疼的,乃是李恪拜訪過羅彥的次日,李世民越過百官,直接給羅彥下達的詔書:“命誠國公羅彥,教導吳王立刻經學。念其守孝在家不便外出,可著吳王每日自行前去討教。”
一瞬間,震動的不僅僅是官場。
能夠擔任皇子老師的,不僅要求學問要深,而且還不能私德有虧。這是硬性指標,不僅是李世民看重,那些官員們也相當看重。私德有虧,教出來的皇子豈不是要敗壞皇室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