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幕阿全都看在眼中,此刻滿是好奇地問道:“郎君,你是怎麼聽出來那三個人唸叨的是什麼?”
羅彥嘴角一揚:“猜的。”讓身後的阿全一臉懵逼。
看完了商縣鄉村的情況,羅彥還想去看看這縣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即便是知縣附郭,這該有的職權還是在手中的。無非就是被上邊的人盯得緊一些,有些出格的事情不好做,還需要不時向上官問個安送點禮什麼的。
如今商縣已經成了這個樣子,要是說與附郭有關,羅彥是壓根不會相信的。這個理由只能騙騙不懂行情的人,羅彥怎麼說也算是油條一根了,怎麼可能被騙到。
騎馬進城,正好趕上了酉時。太陽剛剛落山,正是休閒娛樂的好時候。城中找了一家客棧,將行李和馬匹安置好,羅彥便帶著阿全出了客棧,準備在街上走一圈,順道打聽一下這商縣縣令的情況。
可是路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遠處有人在叫喊:“大家快到翠香樓。付縣令又在那裡和姑娘們**了。要是運氣好,沒準縣令還能請咱們喝頓花酒。”這一聲傳出去,瞬間大街上走的那些年輕人就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向一個方向飛奔而去。顯然,這所謂的翠香樓就是在那裡了。
秦樓,花酒,聽見這兩個詞彙羅彥就開始重視了。
一路走來商縣的情況他也看在眼裡,情況如此緊迫,這位縣令居然還有心情逛秦樓。嘿嘿,難得的是居然還有這個情調請人一起。如此奇葩,羅彥倒是真的想親眼見上一見。
所謂的翠香樓距離羅彥下榻的客棧也不是很遠,跟著人群往前走了一陣,便看到一處燈火輝煌的三層小樓。雖然樓層不多,但是門口此時卻熱鬧非常。不說那擁擠的人群,便是那嘈雜的叫嚷聲,就能夠將來來往往的行人全都吸引過來。
走上前去,便聽到那老鴇扯著嗓子喊道:“郎君說了,這進門啊,必須要有首詩才行。正所謂酒色才氣,如今他已經準備好了酒色,便由諸位出這才氣。”一聽之下,還真是把羅彥給逗樂了,還真是個風流的縣令老爺,如此吸引士子文人和他一起喝花酒,他爺孃知道麼。
這老鴇一說話,前頭就已經有人上去嘗試了。
“金烏方落玉兔升,翠香樓前飄暖風。
樓中鶯燕脂粉好,引得郎君上青雲。”
搖搖頭,這什麼破詩,趕緊滾下來,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羅彥的心中是這樣的吶喊著。
然而,忽然從二樓上探出一個腦袋,對著外邊喊道:“這是哪位英才寫的詩,郎君說了,趕緊上來,和他對飲一杯。”話音剛落,這作詩的人便一溜煙跑進了翠香樓的大門,嘴裡狂笑道:“謝謝郎君賞識。
看到這個場景,羅彥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這都能行,還有什麼不行啊。
越發想著看看這個奇葩縣令,羅彥擠到人群最前邊,隨後唸了一首詩,雖然不能算出彩,但也中規中矩。不出意料,果然羅彥也被叫了進去。
踏進翠香樓的大門,一股劣質的脂粉氣息便撲面而來。要不是還想見見這位縣令,羅彥都想扭頭就走。強忍著心中的噁心,羅彥在一個小丫頭的帶領下上了二樓。遠遠就聽到一處房中鶯歌燕語,間或有男人暢快的笑聲。小丫頭將他領到這間房的門口便推下去,意思便是要他自己進去。
正要推開房門,便聽到裡頭有人說話:“不瞞你們說,朝廷最近下了一份奇葩的公文,居然要我等督促百姓盡力滅蝗。哈哈哈,真是可笑。蝗災乃是天災,人力本就不及。何況,那些泥腿子有本事就自己取捉蝗蟲,何須我等來督促。到蝗災過後,上邊賑濟下來,豈不是更好。何必現在做那些無用功。”
賑濟到底好不好,其實對於百姓來說,還真不見得是好事。賑濟只是吃不飽人餓不死人,這種程度的賑濟誰願意要。但是對於某些官員就不一樣了,中飽私囊雁過拔毛,這種沒有去路的賑濟最好是多來幾次。每來一次,這些人就能多貪汙很多錢財。
這位付縣令很明顯就是這個想法。不然也不會特意說一句豈不更好。
原本還想想著和這位奇葩多相處一會兒,但是此刻羅彥再也忍不住了。推開門,冷冷地對著門中說道:“朝中不僅下發了滅蝗的文書,也下發了禁酒的文書。你身為縣令,不僅視朝廷命令為兒戲,不思安撫百姓,反倒是來這種地方尋歡作樂。嘿嘿,陰奉陽違,違反禁令,消極怠慢,狂妄無知。我手裡要是有把天子劍,第一個就砍下你的狗頭。真不知道你這縣令是怎麼混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