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春夏之交被他度過了,那接下來怎麼辦?”
“嗨,你怎麼是個榆木腦子呢。青黃不接的時候是那麼好過的麼?這中間可是隔著整整三四個月呢,就算是開糧倉,糧倉的底細我等還不知道麼?根本撐不到秋天的。放心好了。”
這個人剛說完,另一個人又接著說道:“就算這三個月度過了,還有徵收賦稅的時候。到時候我等聯手抗稅,事情也會鬧大。反正法不責眾,到時候逾期了,吃板子的還是他。沒準我等還沒鬧完,他就得滾蛋。”此人說完一臉的得意。
聽著這些似乎都是好辦法,而且基本上都是用過數次,有了經驗的,所以也不再有人反對。
“那,他的底還探不探了?”有人問道。
“還是得去打聽一下,至少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也省得我等做的太過,讓他和我等拼命。”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這幾日,我等都去長安找找各自的門路。好了,我準備了酒宴,大家先吃點喝點吧。”
鄉紳們的聚會就這樣草草收尾。
不提這些人的密謀,羅彥此時卻在糧庫裡查驗庫存。
本來看過縣中卷宗,羅彥就覺得這存糧有些少了。可是現在實地一看,簡直沒法想象。這點存糧,真要是來一場天災,也只夠這一縣的百姓吃三個月。而真正能夠預防天災的儲備,少說也要半年以上。這還僅僅是計算了本縣的災民。
可是藍田縣還承擔著拱衛長安的責任,必要的時候還得救濟流民,這樣算下來,一年的倉儲都嫌不夠。
按照現在糧倉的建設規模,絕對是能儲存一年半供給的糧食,現在也就填滿了八分之一。這事兒讓羅彥臉色一陣發青。心裡頭不由開始暗罵這徐松。
罵歸罵,正事還得辦。羅彥回頭就問跟隨著的倉曹:“這倉中的糧食,就這麼點?”羅彥還心存僥倖,想問問有沒有其餘的糧食放在別處的。
“郎君,真的只有這麼多了。這兩年本來就收成一般,加上有些人拖著不繳賦稅,徐縣令只能用倉中的糧食先貼補上。可是一來二去,也不見有新糧補進來。所以這倉中剩下這麼多,已經算是很好了。”
聽了倉曹的回答,羅彥恨不得把徐松拉過來給砍了。原本從賬目上看,徐松就算是沒進取的本事,守成的能力還是不錯的。誰想到這貨弄下的爛攤子,根本就沒有在賬目上明寫。還真是坑啊。
看完了糧庫,羅彥又讓倉曹帶著去看府庫。
好在徐松沒有把府庫也給禍害光,留下的錢和賬面上相差不大。而且,這數額還不算小。想來徐松這也是為了秋季的賦稅做準備。
看完藍田縣的家底,羅彥立刻叫來陳玉如。面對即將到來的關中饑荒,羅彥現在就開始著手做準備了。
擺手阻止了陳玉如行禮的動作,羅彥說道:“今日找你來,是想讓你在接下來的這些天,配合倉曹做一件事情。”
聽到羅彥有事要讓自己辦,陳玉如也不敢馬虎,靜靜聽著羅彥的安排。
“這些天你注意縣中往來的客商,要是有販運糧食的,只要不超過市價的一成,全都收下來。府庫中的銀錢,留下三個月的用度,剩下的全都用來辦這件事情。按照現在的這個情況,想必也能把糧倉填滿七八成。”
羅彥如此大膽的決定把陳玉如給驚呆了。銀錢才是硬通貨啊,這糧食倉中有些儲備就行了,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郎君這番動作是不是該仔細斟酌一下,這府庫中的銀錢,撒出去容易,換回來難啊。只要手裡有錢,糧食還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麼?”糧倉中是個什麼情況,陳玉如自然是知道的。難道,最近有上官前來檢視?
“不必多問,你們自去做就好了。還有一件事情,將縣中的地理志給我找出來,這幾天我要看看縣內的水利情況。”
說完就讓陳玉如和倉曹下去了。
檢視藍田縣的地方水利當然不是羅彥一時興起。藍田縣如今耕地有兩萬多頃,可是真正能有效灌溉的土地,也就一萬頃不到。這些良田大部分還都分佈在灞河與滻河周圍。再加上整個藍田縣北高南低的地勢,要是澆灌跟不上,平白就浪費了好些良田。
不在兩處河流附近的土地,土質還是相當不錯的。要是灌溉跟的上,這些土地的產出絕對不比那些河流周圍劃定的良田差多少。
早一些將這些土地變成良田,就多一些收成。
今年饑荒,明年蝗災,後年大旱。可不是每年都有大量的糧食,能在天災的時候賑災的。尤其是遇上這種連續性的災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