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下。正酣暢之際,小腿處突然一痛。他一驚之下,忙低頭看去,只見一條青色小蛇迅速鑽進草叢之中,腿上赫然兩個小小孔洞,正向外滲出一點血珠。
粉燕子急忙仔細檢視,卻發現血絲顏色鮮紅,於是便也不放在心上,重又低頭痛飲。忽鼻中飄進一股淡淡幽香,其間夾雜著絲縷清新草木氣息,說不出的沁人心脾。他乍聞之下,突然微微變了臉色,眼光直向四周尋去,正看見西門吹雪身後一叢紅色花朵,不由道:“焰焯?”
他心中暗自後悔,怎地卻在此處遇到這種物事,方才大意之下噬了他一口的青蛇,想必便是那青媒了。若眼下有旁人在也就罷了,卻偏偏是兩個萬萬惹不得的人物。正轉念間,忽聽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焰焯?”
粉燕子抬頭,正對上一雙寒星般的眼。他心中一蕩,面上卻決不敢表露出來,只得道:“這種紅花便叫焰焯,花開之處,必有青媒蛇大批群聚。”
葉孤城淡淡道:“原來如此。”忽瞥見粉燕子面上泛起一絲異色,呼吸似也微微加重,不由皺眉:“蛇有毒?”
“不是毒……”粉燕子的臉色有些發苦,“花刺和蛇牙上,有一種……”
他閉上了嘴。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體上的某一處,正開始慢慢起了變化。
另外兩人也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在場的都是成年男子,沒人不知道眼下發生了什麼。
西門吹雪臉色如冰,不發一言,提劍進了樹林。
葉孤城見那粉燕子面上異色更甚,喉中已開始發出喘息之聲,不由眉峰疊起,亦向遠處一方石壁後走去。
六十三。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微微閤眼,挺直的背倚靠在身後冰冷的石壁上。
蜿蜒的水流苒苒而下,散落的水花偶爾濺在身上,帶來一些涼意。
卻不足以讓身體平靜下來。
狹長的眼終於睜開。
雙眸依然清亮,可也隱隱摻上幾縷沉鬱的色彩。男子低首向下看去,喉中逸出一絲夾雜著無奈的微嘆,以手扶額,任由大片淋淋的發散在身前。
右腿曲起,單薄的白紇紗褻褲盡溼,緊緊貼在面板之上,似乎都能夠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脈絡。
終於,還是難以抵擋。
下裳浸透了水,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慢慢解開,雪色的白絛腰帶落下,隨手放到一旁。
手掌很涼,觸到上面的時候,難免有一瞬的顫慄。
灼燒。
葉孤城側過頭,就看見細細的水流蛇一樣順著石壁游下,淡淡的月華映在上面,銀光搖搖晃晃,泛出點點斑粼的水光。幾股烏髮粘在他頰上,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眸中沉著一泓墨潭,裡面蘊著深深淺淺的氤暗。
掌心有薄薄的繭,這樣撫在敏感的所在,就激起令人眉峰攢聚的奇異感受。修長有力的手指攀上灼熱的部位,平穩的呼吸便終於漸漸清晰地響起。
心跳,也開始變得有些緊促。
冷硬的唇線不再抿起,口中逸出若有若無的輕嘆,低沉的嗓音帶著絲喑啞意味,透出浮浮的氤氳氣息 。
身體迅速從微冷變得溫熱,每一絲肌肉都被抻直,繃緊的線條有一種非凡的奇特質感。
是煎熬,也是歡愉。
月色沁涼,虛虛投在地上,似潭中清冽的水。
身體,卻熾熱如火。
低啞的喘息愈漸粗重,偶爾從唇角洩出沉鬱的長長喟嘆。
激燒的火焰迅速向頂端攀升。
……終於,有什麼從深處爆發出來。
慵懶的舒緩開始一點一滴蔓延到四肢百骸,平靜下來的面龐上現著釋然的意味。狹長微眯的眼似合非合,右手則慢慢伸進身旁的水中,用清冷的山泉淨去方才釋放過的痕跡。
西門吹雪從林中緩緩走出,霜也似的面容上,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正迅速消褪。脊背筆直猶如出鞘的劍,一雙眼睛裡有什麼在逐漸散去,冷冽的神情重新籠在其中。
潭邊,粉燕子獸一般地仰面躺地喘息,下身衣衫凌亂。男人冷冷的目光掃過,忽看到遠處一大塊石壁後,隱約露出一角白。
狹長上挑的眼裡蘊著清凜的光,在如水的月下閃現著琉璃樣的色澤。男子斜坐在岩石前,白色的長衫齊齊整整罩在身上,伸手將置在一旁的長劍拿起:“時辰已晚,找一處地方休息罷。”
語氣平靜,眸光疏朗;似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的確,方才之事,形勢所致,都是男子,本也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