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仍坐著不動:“全身開始麻痺。”方才他運內力拂出棋子之際,便立時察覺出不妥。此類藥物發作極緩,但只要一運內功,血液奔流加快,效力便可迅速遊走全身。若是毒物之類,高手憑內力尚且能夠暫時壓制,但這等麻藥藥性非常,卻是用於神經之上,任你內功如何深厚,也壓它不住。
帶頭之人眼中寒光閃爍:“西門莊主劍法高絕。但你一人之力,又如何在此境地下分神護住他人?!”一聲低喝,眾殺手立時分作兩路,齊齊襲上!
靜止的空氣被劍勁所迫,化為厲風吹向葉孤城。西門吹雪被七八名劍法極高的黑衣人圍住,一時再無餘暇。但聞劍風呼嘯,幾道寒光已然逼近!
一劍,出如閃電,光華耀眼。
地上又多出一具屍體。
葉孤城看向手中一柄冷寒的青芒:“雖如此,我也非這般容易殺的。”他臉上雖然還是全無表情,但一雙冷漠的眼睛,卻已在發著光。
明明知道面前這人不過是強弩之末,但其餘幾人,仍心頭一緊。
葉孤城眉峰聚起。他清楚地感覺到全身已經開始麻木,握劍一向穩如磐石的右手,正微不可察地輕顫。
剛才那樣的一劍,不知還可以揮出幾次。
劍光飛閃,人影乍合又分。夜色更濃,更冷。
西門吹雪的劍尖上正滴著血。
衣裾翻飛,偶爾從飄縱的白影中無聲無息地抖出一道寒芒。
白影陡然提身一縱,如同直上青天,劍光一閃, 四下竟似被這一劍潑水般罩住。明明是奪人性命的招式,但那劍勢卻又彷彿天外的輕風。
只是這風,不著痕跡地帶走了又一條人命。
葉孤城甫一落地,眉心即已微動。他只覺腳下麻軟,竟似踩在棉絮中一般,手中握劍的力道都近已拿捏不住。身形倒飄,狹長的眼閃著冷冷的芒,映出四條逼近的人影。
突有極凌厲的氣息出現在身後。然而,並無殺意。有人道:“如何。”
葉孤城口唇微動:“無事。”
那人道:“你此時已不能用劍。”
葉孤城眼光看向握在劍柄上的手。手指明顯變得僵硬,幾乎已沒有多少知覺。“是。”
身後人道:“我卻仍可。”
竹影搖擺,原本淳和的夏夜,此時卻瀰漫著化不開的血腥氣。
西門吹雪凝視著劍尖的血珠,輕輕的吹落了最後一滴。
如果葉孤鴻此時在這裡,他就會知道,即使這個西門吹雪獨特的習慣他每一個動作都學得很像,他也不是西門吹雪,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