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將口中的不速之客驅逐出去。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西門吹雪頓時加大了力道,舌尖頂入欲闔的唇內,將男人口中最最柔軟的部位,狠狠纏住。
……想要感受到他的溫度,哪怕,會被彼此身上帶有的冰寒,刺傷。
……也許只有在這樣彼此間親密無距的時刻,才能感受到,那令眼底平靜無波的安謐和祥寧。
……這種渴望讓他的動作,有著不容拒卻的一往直前。
舌頭用力的糾挲磨出隱隱的噬人之感,讓男人一向平靜的眸底,也些許騰起了波瀾。這樣狂烈的熾熱如同冰層下的火焰,讓他幾乎有一種,就要被吞噬,揉進對方骨血的錯覺。
不同於從前安然溫和的體驗,那時所有的淡淡溫存,是水。
而此刻,換了這個人,卻是火。
雪裡燃燒的火。
西門吹雪喉中發出低沉的聲音,壓在男人肩上的手亦緊了緊,然後鬆開,卻又在下一刻,環住了與自己身材彷彿的高大男子。
男人本能擰起眉峰,下意識地一掙,手上不經意地碰到西門吹雪的腰際,就見對方的身軀似是微不可察地一震,然而,索求的吻,卻沒有一時一刻的停頓。
他的手靜在半空,終於,緩緩放下。
九十三。 絃斷
環抱住僵硬著身體的男子,西門吹雪索需的吻幾乎深入到咽喉,糾結著對方的舌,在清寒的夜色裡,燃起名為熱情的火焰。
男人英挺的眉宇緊蹙著,狹長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
他的眸底仍是寒星般地清冽,不含有任何雜質,在眼下這樣的時刻,縱使尋常人應已意亂情迷,但那雙褐色的幽潭亦只是水光平緩,沒有半點迷濛濁溷的神色。
可那斂在眼內深處的,是,什麼……
……也許就是,這個近在咫尺的,全身自然散發著冷意的男人,毫不掩飾的衝擊而帶來的,震撼……
……還有一絲淡淡的,溫暖……
這一點溫暖,讓他遲疑了一時,但畢竟……
……但畢竟他是,葉,孤,城。
於是必須有人來結束,眼下正在發生著的錯誤。
環住對方的臂膀忽地一麻,與此同時,男人猛然側頭,錯開了唇,低低喝道:“夠了。”眉心簇著,眼底,是深沉的琥珀色。
驟然失去了彼此間的纏磨,西門吹雪的手,卻仍是沒有鬆開。他盯著男人略顯紅腫的唇,上面,兀自殘留著水潤的色澤。
“我不認為,這是錯。”聲音低沉冷清,是西門吹雪一慣的語氣。只是裡面,夾雜著一絲幾不可察的喑啞。
劍眉挑起,復又慢慢放平。不過是誤人誤己……這樣的交集,到此為止罷……
男人微側過目光,淡淡道:“西門,一年前你我相識,其後更是成為至交,這份交情,我向來看得很重。”
……是的,很重。這世上既有了西門吹雪,同時,居然還有了這樣一個葉孤城。
能夠從渺茫的機遇中來到這裡,能夠從可預見的不幸宿命中擺脫,沒有因為相隔天涯而錯過,能夠相識相知,這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機緣……
他迴轉眸光,定定看著面前的男人:“葉孤城不是無心無義之人,西門吹雪在萬梅山莊說過的一番話,每一個字,都不曾去刻意忘記過。”
……不曾忘記,當然不會忘記。面對這樣一個人,誰會忘記?誰又能夠忘記!
唇角蔓延出淺淡的弧度:“但你也說過,你我是兩把劍。既如此,劍需要的,是劍鞘,而不是另外一柄劍……”
他一字一句地道:“西門吹雪要的,葉孤城,沒有。”
……是的,沒有,你要的,我,給不起。
所以,就這樣,到此為止。
火熱的身體,驟然,冷了下來。
明明是平穩的語氣,卻比劍鋒,還要凌厲。
……直要把心口,都刺出個窟窿。
'西門吹雪要的,葉孤城,沒有。'
沒有,沒有……
……你果真沒有?!
既然如此,種種翻騰呼嘯的過往,算什麼!
昨夜獨立一宵的沉默,算,什麼!
方才的一切,又是什麼!
月色沁涼入骨,一如身上的溫度。
環住男人的手臂一點一滴地放鬆,目光,卻還是直直鎖住那對琥珀色的眼眸。
只不過,前一刻墨黑的深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