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大片血跡……
原本熱情的唇舌忽變得凝滯下來。葉孤城略略有些疑惑,既而想到對方或許是因為昨日助他行功損耗巨大,身體尚未完全恢復而有些疲累的緣故,於是便最後在那薄唇上吻了一吻,就欲結束眼下的親暱。
雙唇離分。西門吹雪深深看了下方的男子一眼,然後自榻上坐起,伸手挑開銀質的掛鉤,將錦帳放下。
葉孤城看著他解衣上榻,身體面向床內側臥而眠,心道對方大概確是有些勞頓,於是就起身去窗邊收拾了殘棋,又看看時辰尚且不算晚,便披了外衣,去書房處理昨日剩下的幾疊文書。
直至月掛中天,城中事物都已翻閱批覽完畢,葉孤城方推開眼前一堆文書,從椅上起了身。
雪還在下,夾雜著一絲涼風,吹開了他披散的長髮,將已經變成鵝毛大小的雪花輕輕覆在男人的衣間,亦有一部分消融在露於外面的臉龐和頸上。
推開門,驟暖的熱度和房外的寒涼頓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葉孤城進了屋,脫去外衣,方欲走近榻前上床休息,卻忽想起西門吹雪正睡在裡面,自己剛從外頭回來,周身不免冰寒,於是就暫時並不去睡,只站在牆角燃著木炭的銅鼎旁烤了一陣火,待身上漸漸有了溫度,這才走至床邊除去罩衫,然後揭開了帳幔。
錦被掀起了一角,隨即有一個熟悉的身軀亦側身躺了進來。西門吹雪並沒有睡著,墨色的眼微微啟開,感覺到那人呼吸間的吐息拂在了自己的發上,就彷彿帶起了一絲暖意的錯覺……
察覺到男人還未入眠,於是葉孤城從身後將右手搭在對方的肩上,一面道:“怎地還不睡。”
手掌微冷的溫度透過兩層衣物直傳達到身體表面,西門吹雪的呼吸似乎微微停了一瞬,並不說話,既而慢慢從被中伸出一隻手,握住男子搭在他肩上的手掌,自己卻並不動,只略微將那隻手扯近一些,薄唇便印在了稍冷的掌心之中。
或許是剛進屋不很久的緣故,即使已烤了一陣的火,也僅僅是衣衫暖熱下來,肌膚仍還是以往偏低的溫度。西門吹雪緩緩在那帶著劍繭的掌心上若有還無地親吻著,藉以平息從方才開始就一直蟄伏在體內,到眼下也仍未完全褪去的熱湧。
葉孤城見他這般,便略眯了眼,伸出另一隻手去,食指輕拂,撥開他頸間漆黑的墨髮,道:“在想;何事。”
說話間,溫熱的吐息就吹在了西門吹雪的耳畔和頸上。眉心幾不可覺地動了動,西門吹雪似是靜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
也許是帳中的光線沉晦了些,面前這人的面容就比往常有些須的不同。斜長的眉微微揚舒著,筆直的鼻樑,傲岸中略帶硬鐫意味的下頜,明利而澄冽的眼。麴黑的眉目,麴黑的頭髮,五官沒有平時一貫的清寒氣息,而是散發著一種溫潤舒和的光彩……西門吹雪的眼神慢慢似潭淵一般深不可測,但只要想起那於他而言是極至的滿足,於對方而言卻是無盡煎熬的一夜,意欲伸出去擁抱的手,就被理智重新壓了下去。
在認識葉孤城之前,西門吹雪從來都不是一個會體貼別人的人,可眼下只要記起那讓他歉疚和懊惱的夜晚,他就再不肯伸出手去……
他決不願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受到傷害,更不允許這傷害是因自己而起。
因此西門吹雪只是將面容埋進男子方才被雪洇溼的髮間,深吸一口氣,讓帶著一絲雪花寒香的淡淡氣息,在鼻翼間緩緩散開。
雖然本能地覺得對方今晚有些異樣,但既然西門吹雪自己沒有說,葉孤城也就不問,將手臂放回被內,然後隨意攬在男子勁韌的腰間,就欲與他一同入眠。
然而右手方一搭在對方的腰部,就敏銳地感覺到薄薄的衣料下那雖然輕微,卻仍然能夠發現緊繃起來的肌理。於是葉孤城睜開剛剛合上的眼,眉尾稍稍揚起一絲弧度,就有了些詢問的意味。
但僅僅只是下一刻,男人埋在自己髮間,與繃緊的身體同時微重了一瞬的呼吸,就讓他彷彿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
稍探過頭,在男人的耳際印下一吻,對方几不可察地一顫讓葉孤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深褐的眼沉了沉,似是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伸出了手,去解身旁這人的衣帶。
西門吹雪雙目睜開,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男子忽然的舉動讓他怔忪了一瞬,但已被解開的中衣衣襟彷彿又讓他想到了什麼,寒潭般的眼眸就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既而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要?”
對方雖有片刻遲滯和僵硬,但明顯沒有任何拒絕味道的語氣讓葉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