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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這分明是歡愛不久,情事過後的模樣……

葉孤城略一拉嚴衣袍,淡淡道:“去回過父親,只說今日我有事。”

青年定一定心神,這才道:“是,勖膺知道了。”

他此刻心中紊亂,匆匆應了幾句,便出了羌圜苑,直至走到一處假山旁,才停了腳步,定定立在雪地中,面上神情變幻莫測。

良久,他狠狠一握拳,眉間閃過一絲厲色,低低自語道:“究竟是什麼人……”

一百六十六。 九重

桶內的水冒著騰騰的熱氣,襯著不遠處銅鼎內的火光,將垂著的月白色散花紗幕微微燻動起來,層層漾開,如同風皺春水。旁邊圍著一掛白綢素面屏風,屋內重新掌了燈,就在薄薄的綢面上投出兩道人影。

白綢上繪著墨梅,能看見上面一點影子,聽見裡面些許水聲和偶爾交談的低語。。。

沐浴過後,兩人又用了飯,此時,外面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來。

床鋪重新換過,暗銀色絡螺線在白色軟緞上勾勒出幾點海棠紋形,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葉孤城在燻爐內添了些安神香,這才走回至榻邊,身軀向後略躺,就枕在了西門吹雪的膝上。

半溼的頭髮絲絲縷縷皆盡垂下,蓋住了男人雪白的衣裾。西門吹雪低首看葉孤城合了雙目躺著,便用手略扶了扶他的肩,替這人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葉孤張開眼,從下方向上看進他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一時之間,倒也不想說什麼話,只微微瞧著男人一張墨髮下掩著的冷峻面容,靜了片刻,才略一揚眉,淡淡道:“方才我說有新悟的一套劍法,現在,使給你看?”

西門吹雪手指順在他未乾的長髮間,慢慢捻著一縷烏絲,道:“眼下已晚,明日。”

葉孤城於是重新闔目,既而似是想起什麼,便將右手朝著床頭的枕下探去,摸出兩樣東西來。他微微抬手,將其中一隻玉盒開啟,現出裡面近乎透明的無味膏體。上等的護養之物,冬日用於手上,不僅可以確保握劍時的手感和靈活性,兼且毫無油膩與香脂氣味。西門吹雪看著他塗在掌上,自己便也從中取了些。

另一隻盒子亦被開啟。內中之物彷彿是泥金模樣,半凝固的淡淡金黃色,帶著絲極淺的類似檀香一般氣息。葉孤城方欲從中蘸出一些,卻已有一隻手將那玉盒拿過,既而握住他的手掌,將盒中之物抹在上面。葉孤城只抬了抬眼,便也不動,任由對方如此。

雪白的袖口紋著淡銀色雲海圖案,袖中露出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甲光潤如貝,泛著隱隱玳瑁般的明暗光澤。西門吹雪將那泥金一樣的膏液替他擦在手上,從掌緣到手背,從手指到薄薄的繭,每一處都一絲不苟地抹過。那原本淡金色的膏液一待塗到肌膚之上,便不再顯出顏色,如同透明的一般。

葉孤城枕在對方腿上,抬眼靜靜看著他。西門吹雪很喜歡兩人之間像此刻這般小小的親密舉動,有時候,甚至會讓葉孤城有一種他們並非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子,而是彷彿初識情愛滋味的少年一樣的恍惚錯覺。不過,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相反,他會覺得十分安穩和舒心。

……很奇異,兩個同樣冷漠的人,一旦靠在一起,竟然是,暖的。。。

兩人就這麼靜靜說了一陣話,正低語談笑間,忽有下人在門外通報,只說王爺有要事讓大世子去書房一敘。葉孤城聽了,便也自榻上起身,與西門吹雪交代了幾句,這才披了大氅,隨著來人往南王書房方向去了。

門口兩名侍人替他揭開棉簾,葉孤城進了屋,就看到南王正坐在一張縭龍紋椅上與喝茶,旁邊青年見他進來,起身道:“大哥。”

侍女為他寬了大氅,葉孤城略一點頭,示意青年坐下,一面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了,對南王道:“父親若有事,便請吩咐。”

南王將手邊一道簡折遞過來:“你且看看。”

葉孤城接過,略略通覽一遍後,不禁微一抬眼,看向南王。旁邊青年靜靜坐著,面上神情雖是如常,眼底卻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異色

南王點一點頭,將手內茶杯放回桌上,道:“此次皇帝郊獵墮馬,傷勢似是不輕,遂召諸王進京面聖,本王自也要備車架前去。昭兒,你乃王府大世子,為父進京期間,府內一應事務都交與你處置,王妃並你幾個妹妹皆為女流,你且多多照拂些。”

葉孤城語氣平平,應道:“是。”

南王又轉向旁邊一直靜坐的青年,道:“勖兒,本王不在府中,諸事皆聽你大哥所言,若回來得知你怠頑,必定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