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張虛坤捲縮在丹爐旁,眸露不忍。 趙無疆坦然道: “生死有命,命數卻由我。 死是必然,也許是向死而生,說不定我死的那一刻,便是涅盤的那一刻,浴火重生。” “你是鳳凰?”張虛坤也時日無多了,但他要比趙無疆多活些時日,他依舊尊重妖神,但生死當頭,少了些意識上的枷鎖束縛,說話都隨意了一些。 趙無疆搖頭: “不是,但我鳥不小,哪怕屢次疲軟,也會再次挺拔起來,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浴火重生?” 張虛坤啞口無言,點了點頭,妖神果然是妖神,這般妖,這般騷。 沉默了會兒,張虛坤語氣幽幽道: “其實貧道已經知曉你從荒古至今的佈局了。” “但你就是不能說,說了立馬要暴斃。”趙無疆翻了翻白眼,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他覺得他終究還是不夠聰明,沒有想明白過去到現在,那個過去的他,所有的佈局到底是什麼,又是如何明悟道,成為無上境界的? 他到現在都沒能完全明悟自己的道,離至尊只有臨門一腳,卻打不開也踹不開。 也許真的是需要發生一些什麼事,他才能明悟吧。 畢竟人教人百言無用,事教人一次入心,他的成長,還需要歷經世事。 “還是你為貧道著想啊。”張虛坤笑嘆一聲。 他也想說,沒辦法,趙無疆是妖神,所佔的命運權重極大,他開口說出,就是在推動命數。 他氣血枯竭,又不能踏入至尊,推動命運,便是在折煞他自己的命。 他哪怕開口說出相關的半個字,就會橫屍當場。 他不畏死,但現在還不到死的時候。 “很煩。”趙無疆哎喲一聲,躺倒在地: “最煩你們這些謎語人了。” “堅信便是力量。”張虛坤笑了笑,重重咳嗽了一聲,喉頭湧上一口猩甜,他眉頭不著痕跡蹙了一下,隨後面不改色道: “事緩則圓,你雖時日無多,但依舊可以好好想想,如果你是過去的你自己,你會怎麼做? 想明白了或想不明白都無所謂。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行而不輟,則未來可期。 該動身就動身去幽都吧,免得誤了時辰。” “你不一起去?”趙無疆也不起身,眸光盯著觀頂上畫著的顏色繽紛的畫。 “哎喲,你幹嘛?”張虛坤沒好氣嘆了一聲: “貧道一把老骨頭了,本就壽數將至,還要陪你東奔西走不成?” 趙無疆笑了笑: “我是妖神,你現在陪我征戰四方,以後我封你個神噹噹。” “神有什麼好當的?他人燒香祈願,你應允吧,耗費自身。 不應允吧,他人說不定還要咒罵你幾句。 累得很呀。”張虛坤搖了搖頭: “再說了,我自...” 張虛坤沒有說完,笑了笑: “就這樣,挺好的。” “你自什麼?”趙無疆坐起身來,眸光微眯,直視著張虛坤。 張虛坤乾咳一聲,眸光躲避,不去看趙無疆,而是盯著丹爐內纏繞的火蛇: “我自找不痛快。” 趙無疆凝視一番,溫和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 “我走了,助我此行順利。” “沒人傷的了你。”張虛坤瞪了趙無疆一眼: “還有,記得下次別亂拍貧道的屁股,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這不...”趙無疆渾不在意: “離別之際,打個招呼嘛。 就這樣,多注意身體,我走了。”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無為觀內。 張虛坤不由笑出聲,他眉眼慈祥,眸光打量著相互纏繞攀附,愈燃愈旺的火蛇。 他方才想說,無需誰來冊封,他自己就是神。喜歡皇后請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皇后請自重,我真不想代替陛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