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嚮明送走了安敏之坐的計程車之後,溜溜達達往自己工作室走的時候,還並不知道自己演唱的第一首單曲,已經銷售過百萬張了。
當然,他也同樣不知道,《追夢人》這首歌從昨天開始,在部分人的朋友圈裡,忽然就熱了起來。
他更不可能知道的是,此刻已經有不知道多少篇知名音樂類博主的博文,都正在醞釀中,而又有多少個以推歌為主導方向的微信公眾號的文章,也已經在開始寫了——說白了,這些介乎於普通人和敏感圈子之間的資訊類小媒體,就是靠轉手並販賣這些“先知先覺”而賺錢的。
而事實上,這些次級媒體的影響力極大。
微博轉發百萬輕輕鬆,公眾號10+只是起步。
燕京城裡的七月天,實在是熱,而因為一場興至而起的晨安運動,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到兩個人吃完飯分開的時候,時間就已經是八點多了,再等到彭嚮明頂著大太陽走回到小區裡,時間甚至已經九點了。
一路走回來的工夫,彭嚮明無數次地想起自己手裡的瑪莎拉蒂的鑰匙,想起趙建元停在他家樓下地下車位上的奧迪。
跑步鍛鍊歸鍛鍊,在不鍛鍊的時候,有輛車開著還是很舒服的。
尤其是到了這個季節,如果能自己開車,應該會很爽。
當然,他暫時也就是那麼想想罷了,駕照雖然到手也不短時間了,但實在是沒開過,心裡有些莫名的發怯。
路上的時候,他還給柳米打了個電話,不能多說,不到兩分鐘就掛了。人在劇組呢,這會兒早就已經上好了妝,在等自己的戲份。
又給齊元打電話,那邊居然正在下雨,劇組正在拍室內戲,趕上沒她的戲,倒是多聊了幾分鐘,還影片看了看她帶妝的樣子。
嗯,很漂亮。
聊天中間又習慣性地問候了陳宣幾句,等齊元把他叫過來,就叮囑他照顧好齊元,然後才把電話掛了。
不知不覺地已經回到了小區,眼看要到樓下,遠遠地,他卻忽然看見一個女孩正在樓門前站著呢。
是吳冰。
姑娘扎著馬尾辮,穿了件白色帶卡通鱷魚圖案的t恤衫,搭配著一條吊帶的牛仔短裙,手裡還拿著個紙質的小手袋,不斷地扇風。
一看就是好清純好清純的一個姑娘。
彭嚮明在原地站了一站,然後才走過去,她忽然就注意到這邊,笑著,放下了小手袋,看著彭嚮明走過去。
“你幹嘛站這兒啊?去敲門啊!”
“屋裡沒人。我沒敲開!”姑娘說。
“老孔沒來?他不在那你給我打電話呀!在這兒站著多熱!”
說話間,他伸手撥開她的劉海兒——都已經被汗水打溼了,粘成了一綹兒一綹兒的,小臉兒也熱得紅撲撲的。
姑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沒抗拒他的動作,只是說:“在微信上跟你說了一下,你沒回,我就沒再打電話,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萬一你忙著呢!”
“嗨!”
彭嚮明帶她進了樓,等到了工作室,趕緊先開啟了空調。
然後指著洗手間,“先去洗把臉去吧!想洗澡的話洗個澡也行。呃……好像沒有客用毛巾……你用我的也行,我不嫌你髒!”
前面的話多好,吳冰聽了正點頭,忽然又聽到後一句,哭笑不得,衝他晃了晃小拳頭,去洗了把臉,扯下唯一的一條毛巾來,聞了聞,倒都是肥皂的清香,忽然心裡一動,就笑著衝門外說:“大叔,你的毛巾好臭啊!”
彭嚮明倒是坦然,“那你就幫我弄香它。”
這個話不知道為什麼,讓吳冰聽了覺得心裡特別舒服,就脆生生地回了一句,“好!”——真是好多天都沒有那麼讓人異常舒服的感覺了,對她來說。
真的是已經好多天了!
而現在,似乎只是因為一句“大叔”,她一下子找到了某種感覺。
並且忽然就感覺自己通靈剔透了。
把媛媛送走的那天,當“大叔”忽然拉著她,說要給她錄歌的時候,她好像是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
每天倒是吃飯、睡覺、練歌,包括去一對一的輔導班學習發聲什麼的,也都處理得清清楚楚、調調理理的,但就是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是暈的,是懵的,是迷糊的。
因為“大叔”的身份轉化太過突兀?
但不可否認的是,也因為她幾乎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情直接就砸到自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