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陪皇上前去,不然的話,定然拼力將汲黯大人說動’。”她板著臉,學著韓嫣的口吻攤手嘆氣,然後望著我。
我一聽來了興致,“他們要去找汲黯?”汲黯那人,劉徹對他是能避則避,現在竟然公開表示要去找他,可見此事非同小可。以我的智慧,於是很快即從這兩枚銅幣聯想到了那天他不肯告訴我的事上,這廝死也不肯告訴我,原來竟是為這事。
想定之後我很得意,撫著頭髮跟曉雪說:“去那邊打聽打聽,看他什麼時候去找汲黯。”
曉風想了想道:“不用去了,剛才高斯有傳晚膳,那麼肯定會在晚膳之後。”
我琢磨片刻,而後回身說道:“那麼我們也快去用膳,完了讓曉花過來給我梳妝!”
017 登徒子好男色
梳妝當然是梳出宮的妝,劉徹這廝不讓我知道,我則偏讓他瞧瞧我厲害不可。上回的侍衛服還在殿裡,我便仍挽了髻作了侍衛打扮。因這回是晚上出門,風花雪月們比起上回來更為激動,一個個手舞足蹈地幻想城裡夜市情景,又眼巴巴地明示及暗示我,只當我是去逛花街的。只有曉風憂心忡忡跟在我身後:“娘娘,你身上尚未利索,這能行嗎?”
我寬慰她:“放心,碰上了採花賊那是他倒黴。”
她憋紅了臉,半刻才瞪我說:“我只是想說,您別忘了那個隔段時間就得料理料理,您一個侍衛家的在外頭,誰來侍侯您這個?”
我雖英明地看出她是變著法子想跟著我出門,但是啞然半晌想想也對,這年頭可沒有嬌爽和護舒寶,不可能讓我清清爽爽度過每分鐘。平日在殿裡待著還好,一出門便顯出麻煩來,於是便恩准了她代替餘英,隨我一同出去。
大雨後的夜晚明月高照,我站在殿門口正了正髻,對著樹影滿意地扶劍下了石階。到達未央宮時,正碰上高斯指揮著內侍們在廊下點燈。見我們到,兩隻眼珠子當即睜成茶碗大,衝著我身上滴溜溜轉了好幾個圈,直到我咳嗽,才眉開眼笑迎了上來。
“娘娘來找皇上麼?可不巧了,皇上不在宮裡。”
我訝然:“他已經走了?”
我衝進殿內四處打量,果然不見他人影,又“小武小武”地連喊了幾聲,也不見答話,聞聲前來的宮人們個個皆說他已經出宮有片刻。曉風在旁邊問:“娘娘,我們怎麼辦?還去不去?”我扶劍立於當庭,哼道:“當然去!”
這幾枚錢對劉徹來說究竟有什麼大幹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段時間的確已經在宮裡呆得夠久了。
我讓曉風先下去命人套馬車,而後隨行跟上。
汲黯家並不很遠,要按我的意思本來是不想乘車的,但是曉風穿的是女裝,而我又並不想讓許多人知道我入夜出宮所以並未帶侍衛同行,於是她認為就這麼招搖過市並不妥當,雖然天子腳下治安不錯,但是登徒子也是有的。我拍拍腰上的劍表示可以保護她,誰知她深深看我一眼,瞄著英姿颯爽的我說道:“萬一那登徒子好的是男色呢?”
於是我吐血三升閉口不語,上了馬車徑直往汲黯家而去。
夜色並未深,但是路上行人已並不多,即便是日間繁華的大街,兩畔的店家也已紛紛打烊。車馬拐進北星大街時,我信手撩起簾子來看了看。
城裡的大街小巷我十分熟悉,堂邑侯府的門禁並不如後世深宅大院那般森嚴,因是我的名頭已夠威武,而身邊的侍衛身手也足夠厲害,並不怕在外有什麼人敢傷害於我之故。因有劉徹這個擁躉,那時我們不分白天晝夜地往外跑,十二歲時在這裡跟鄰街府裡的幾個紈絝子弟打架,劉徹被他們砸傷了額頭,而我也被他們的狗咬傷了小腿,而後終於是他把人家家裡用來拴門的木栓拔出來拼死掃退了他們,才算是護住了半壘順利回府。
彼時的戰場此刻寂靜安然,風氣很是尚佳的模樣。時而也有巡城計程車兵經過,雖然此番我們出來用的是尋常宮車,但他們見到時也是立定行禮。據說駐守京城的官兵乃是當年丞相周亞夫的舊部,因他是涉嫌謀逆而死,於是後來所有兵將便被改為八支,分編在各大屯營之中。當中便有一支收編為京師駐軍,由劉家親信執掌以維護城內治安。
經過幾十年變遷,他們當中的人漸漸地也就不再因周亞夫之枉死而敵視朝庭,只是嚴明的風紀仍在延續。
我放了簾子,很是安然地往後一靠,慨然嘆道:“要是周丞相尚在世,匈奴何足懼矣?衛子夫又怎會獨寵天下矣?”
曉風見我搖頭晃腦扮學究,於是惶恐道:“匈奴又怎麼了?娘娘聽到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