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一向都拘謹的不得了,而溫恪似是想起了這個離家半年才回來的姑娘,表情和藹親切地問了她幾句。溫遠一一都答了,便再也不說話。溫恪轉而開始問溫祁。
“最近公司怎麼樣?”
“挺好的。”
溫恪滿意地點點頭,“有什麼困難還是要跟家裡講,自己出去創業是好的,可人也不能太過死板,手邊的資源放著不用,捨近求遠,這算個什麼道理?你說呢?”
溫祁笑了笑,“我知道了。”
“爸,你再多說他幾句。這孩子從小就是倔,我說什麼都不愛聽。要我說啊,現在最重要的哪兒是什麼公司,最重要的是要早早把找個老婆,把家立下來!”喬雨芬笑著插了句嘴。
溫恪老爺子聽了展眉一笑,“你媽說的有道理,有看中的沒有?”
溫祁笑了笑,一抬頭看見坐在對面的溫遠正對他眨眼睛。這熊孩子看戲看得正得意,他警告地瞥她一眼,坦然答老爺子道:“有倒是有了,不過拐回家還有點兒難度。”
“真的?”
喬雨芬的表情立刻變了,溫恪也饒有趣味地看著他,而溫遠,則是有些意外。見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溫大少特別欠扁地來了句:“哎喲,開個玩笑。”
“你,你這孩子!”喬雨芬格外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讓你找個物件怎麼就這麼難。”
溫祁笑笑,顯得渾不在意。
可心裡卻也是忍不住嘆道:是啊,還真是有點兒難呢
臨近小年的時候,溫行禮終於從歐洲趕了回來。
近幾年溫行禮回家過年的機會並不太多,畢竟人在位置上,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能在春節前看到父親,溫遠著實還是吃了一驚的。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外加上時差讓溫行禮已不再年輕的臉上充滿了倦怠之色,但眉間那喜氣還是遮掩不住的。他帶回來了很多禮物,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送給喬雨芬的。看得出來,自從喬雨芬那次大病過後,溫行禮對她以及整個家是越來越上心了。喬雨芬雖不說什麼,但面上還是能看出來她的高興的。吃過晚飯,特意煮了一壺茶讓溫遠給送進了書房。
溫行禮正戴著眼鏡神情認真地看著電腦,手邊是一疊又一疊的檔案。他還是忙啊,哪怕是人回來了,工作還是不能落下。一抬眼便能看見他鬢角的白髮,扎眼得厲害,溫遠看得鼻子酸酸的,將手裡的茶杯輕輕地放在他的左手邊,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溫行禮叫住了:“丫頭?”
溫遠轉身,乖巧地站在了他的面前。溫行禮慢慢地摘下鼻樑上的眼睛,按揉了一會兒,才松展了眉目,微笑著看著溫遠:“有半年沒見了,是不是長胖了?”
“胖了嗎?”
溫遠咧嘴拽拽自己的衣服,她倒是真想胖一點兒,因為某些人總是嫌棄她太瘦,連那小豬都不如。
“嗯,臉蛋上有肉了,而且瞧著氣色也不錯。”溫行禮笑得愈發和藹,“跟爸爸說說,是不是上了大學,談朋友了?”
溫遠渾身一僵,抬頭看了眼溫行禮,看他的表情不像是知道什麼,才嘟嘴說道:“沒,沒有。”
“還沒有?”溫行禮挑了挑眉,“可以談了,都是大孩子了。”
“爸爸。”溫遠有些心虛,但想起某人,又稍稍有了底氣。
見溫遠有些害羞,溫行禮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注視了溫遠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次回來,你媽媽待你可好?” 許是覺得這樣問覺得不合適,他又很快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媽媽她,沒再跟你生氣吧?”
“沒有。”溫遠搖搖頭,努力微笑道,“媽媽她,待我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溫行禮情緒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姑娘。
他想他確實是疏忽對她的照顧了,違背了當初帶她回家的本意。他想要待她親,可是一看到那張臉,卻又有些猶豫。這個姑娘長得當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透過她他便很容易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女孩子,不計一切地愛過自己。
動心了嗎?他問自己。大約是動過了,所以才怕面對這個孩子。也因此他感激自己的妻子,感激她能將這個孩子養大,雖然,這並不見得是一件十全十美的事,但終究,還是讓這個孩子長大了。
想了想,溫行禮轉身,從抽屜裡取出一張卡來,遞給了溫遠。
“拿著。”
溫遠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什麼,搖著頭拒絕:“我有生活費的。”怕他不信,又補充道,“媽媽給的有,成奶奶給的也有,還有爺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