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盡上風,但這一下,覺對手那一啄,竟是自己“驚神指”指功。
他剛才發出了一指“小雪”,而今竟以五倍之力回襲。
他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小子是幾時學得自己“驚神指”的!?
白愁飛應變奇急,右手其他四指立即以“大雪”指訣,疾彈出去,對住了張炭來襲的五縷“啄風”,並在剎間已彈起發兩倍“小雪”的神功,把他強震出丈外!
張炭猶如著了一記爆炸。
然後他立時銳意反攻:
——這兩人,都很煩纏,宜立即殺了!
但這同時,他忽然發現,身上有七八處忽然一麻!
蟲!
原來他身上至少有七八處,已為蟲所噬!
他剛才神向“刀蟲”的那一指時,刀上那些紅色的蟲全給他一指震散,但並沒有完全死透,有的竟從有色成了無色,悄沒聲息地落到他沒穿衣服的身上!
他太輕敵,以為已五指一式,破去了火孩兒的“刀蟲”,又因張炭施“反應神功”,反攻指勁,吸住了他的注意力,致給“刀蟲”上身,奇險萬分!
他心中一凜,踩步急退。
蔡水擇趁此急攻,惜他手上已沒了趁手兵器。
這時,忽聽一聲輕叱:
“我來幫你!”
只見“前途無亮”吳諒已殺了進來,猛步跨前,以他的“黑刀”直戳白愁飛背門!
蔡水擇趁機喘得一口氣,反手自懷裡掏出了一個楊桃型的“兵器”來。
但他還沒發動,已聽張炭大吼:“小心——”
——小心?
——小心什麼?
他一時還沒弄清楚,卻知道張炭已發了狂般疾衝了過來,右掌除中指之外,如戟直插向吳諒。
蔡水擇這才把眼光落在吳諒身上。
可是已遲。
吳諒的“黑刀”已奪地插入了他的左脅,黑色刀尖並自右脅穿了出來!
九九:黑刀
血本來是什麼顏色的。
——紅色的。
而今他流出來的血,竟是黑色的。
——那是因為刀太毒,使他的血馬上轉了色?還是下手的人太卑鄙,以致遭他暗算的人不願流出紅色的血。
庭園寂寂。
這兒本來就是“六分半堂”的第一重地,雷純閨房“踏梅尋雪閣”的庭院。
這裡有老梅三百二十四株,寒意沁人,雪微消融,然而地上的雪卻迅速裂開。
一陣軋軋連聲,地面裂開了五盡約寬的隙縫。蒼穹裡沒有月,星光很燦爛,彷彿上天正舉行天神的夜宴。
機關發動,地面洞開,裡面似乎坐著一個人。
這人跌坐在那兒,如老僧人定,不知已坐了多少年、多少月、多少日、多少時辰,甚至不知他是否已然坐化。
誰?
——這個住在地底裡、六分半堂內、雷純閨閣下的人!
“你好。”雷純對這地底裡的人很客氣。
“你好。”地穴裡俏人對雷純也很客氣。
“今晚一切都還好吧?”
“還好,只是夜空的星太繁亮了些。”
“地面的人今晚更熱鬧。”
“哦?”
“時候到了,他們已打起來了。”
“——是誰跟誰?”
“白愁飛在‘留白軒’抓了溫柔,張炭和蔡水擇為營救她而殺上了白樓,宋展展和洛五霞等人在風雨樓外展開了包圍,不久定會打起來的。”
“可是王小石仍未出現,不一走會打得起來。”
“王小石一定會出現的。”
那地洞裡的人略一沉吟,終於還是問:“何以見得?”
“溫柔失貞,張炭遇險,火孩兒遭厄,你說王小石會躲著不見人否?他眼白愁飛遲早有這一仗,避不了的。”
“……你說的對。”
“所以,你的時候到了。”雷純婉然一笑:“一切你都瞭然於胸,期盼已久、你只是沒說出來、裝不懂而已。”
地底裡的人默然。
“今天晚上,是你多日以來枕戈待旦的。你苟延殘喘,就等,這是你夢寐以求的日子。現在時機到了,一如我跟你約定了的,我助你去報大仇,完成夙願。”
半響,那人才有氣無力但十分尖銳的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雷純的眸子深速如夢,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