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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了一句:“何況,我們今晚的行動,已得到相爺的默許……神油爺爺若為了我們的吳先生而開罪了相爺,這,這划得來嗎?”

她轉向驚濤書生映了映眼睛,“驚濤書生”吳其榮只用溼布揩臉,並不答話,好像已把一切主權都交予雷純,聽憑她處理似的。

只聽雷純又道:“假使神油爺爺您沒這個意思要與相爺為敵,伺不聽小女子一言呢?”

“神油爺爺”葉雲滅其實壓根就不想得罪蔡京,他連“六分半堂”、“象鼻塔”、“金風細雨樓”裡任何一股勢力都沒意思要開罪。

他要幫白愁飛,只不過為了兩個原因:一是他欠了白愁飛一點情,二是他要借這個機會來對付他二十二年來的死敵死對頭吳其榮。

說來他的人相當倔強,但不見得十分膽大:脾氣可謂非常暴躁,卻不是一流勇敢。

他很有堅持本領,卻沒機變能耐。而今局面急遽直下,他既不好意思離白愁飛而去,又怕自己只拳難敵四手,更不想開罪對方那麼一大眾的人。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得雷純這一番話,自然聽入了心。他還想聽下去。

雷純笑笑又道:“以我的看法,兩位不如對今晚的事,抽身不理,另外相約決鬥時間、地點,如兩位不棄,小女子倒可代辦此事,亦可作個仲裁。”

葉神油知道這是下臺階,所以再不細慮,即道:

“如此最好,我就衝著相爺面上,跟姓吳的另約決戰之日!”

驚濤書生好像早已料著神油爺爺必會這樣說似的,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表示了他無所謂的態度。

雷純這邊廂語音方才一落,那邊廂的狄飛驚已忽道:“我知道你為何幫白愁飛——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一向都是這種‘俊傑’,而今在這狼子野心的人身邊不肯去,必有苦衷。”

他指的是“天下第七”。

“天下第七”陰著臉,他的臉色比雪意還寒,正伸手解下他背後的布包。

他的動作很緩。

很慢。

就像他所背的是活著的、寵愛著的、不可大力碰觸的易碎的事物。

他沒有回答狄飛驚的話。

狄飛驚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一徑把話說下去:

“長空幫滅幫之禍,原就是白愁飛為奪指訣而發動的,但梅醒非之死,卻是你一手造成的。長空幫不聽命於朝廷,所以相爺命你這一暗殺幫中大將,但有一次不小心陷於泥沼之中,梅醒非卻救了你,但也因此無意中掀開了你布條中的兵器,發現你才是兇手,你就殺了他滅口。當時,也許是白愁飛曾助你一臂,你算是欠了他一個恩。”狄飛驚說到這裡,天下第七已有六次想向他出手,但都不成功,因為雷動天已悄沒聲息地移動了七次方位,每次都恰好堵住他要出手的死角上。“不過,你最好得要留怠,你至少還有個好處,不殺無還手之力的人,所以總算放過了甘約兒,但是白愁飛這種人,你還了他一個情,他不見得會跟你講一次義氣。他連基本上的信義都不會有。”

天下第七雙眼發出了一種淬厲的寒芒來——他目中的寒火與蘇夢枕雖相近但不盡相同。

蘇夢枕雙目中的寒光,宛似生命已燃燒到了盡頭,最後發出來留戀的火花,還帶著點淒厲。

天下第七則下一樣。他目光的寒意像一把毒刃,活像要把人戳心刺殺,這才甘休,他的眼色裡透露著怨毒之意。

他寒颶颶地問:“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他雖然目色怨狠,像對全世界的人都有著深深的恨,但較熟悉的他的人——像曾跟他數度(非正面、正式)交鋒的王小石,卻感覺到天下第七已算是非常尊敬狄飛驚,不僅是非常,而且還是極度地尊重這個垂著頭的敵對派系領袖。

狄飛驚仍然沒有抬頭(或是根本抬不起頭、抑或是沒有能力抬起頭來),只道:

“你問吧——你問的,我一定答。”

天下第七森冷地道:“你這訊息是怎麼聽來的?”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白愁飛也在狠狠地盯著狄飛驚——那樣子,就像有十冤九仇,使他恨不得、巴不得把對方一口吞進肚子裡去的樣子。

王小石知道白愁飛也在心裡問了這個問題。

狄飛驚掏出了方乾乾靜靜的白手絹,抹了抹嘴角,他的動作溫文淡定、安靜從容,令人好感,卻絲毫不會令人不耐:

“可以說是白愁飛透露的——畢竟,這種事,只有你和他二人共知……”

天下第七立即向白愁飛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