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哎!艾倫曾承諾她兩千元人民幣加百分之十的提成,今天的《姐妹》以五千塊的價格成交,也就是說,本月發薪,她至少可以拿到兩千五百元人民幣啦!
接下來的一週,南憶滿腦子都是“提成”問題。
但艾倫自從“病休”回來以後,就一直像個霜打的茄子,始終提不起勁兒來。
南憶很是驚詫,想來想去,惟一的病因,好像只有那臺該死的冰箱。她想不至於吧?一個大男人,難道真會為了一臺冰箱,從此一蹶不振?
好不容易盼到了發薪日,她熱血沸騰了一整天,誰知艾倫竟然貴人多忘,壓根兒就沒想起這檔子事兒!
南憶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好歹勸住了自己:那!無論如何,再熬一日,說不定明天,艾倫就能給你開倉放糧了。
當天晚上,她幾乎一夜無眠。唉!原來錢這麼讓人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簡直比那令無數男人“耕者忘其耕,鋤著忘其鋤”的絕色美女秦羅敷還叫人朝思暮想,牽腸掛肚!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六章 開到荼蘼(40)
第二天,南憶掛著兩窩黑眼圈去上班。一整天,她都圍著艾倫團團亂轉,沒話找話地跟他磨蹭,終於,艾倫敏感到不對勁兒了——感謝基督!
“你……找我有事?”他問。
艾倫的磚頭已經丟擲,按理說,南憶的美玉也該被順利地引出來,但她鼓了半天勁,吐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你……你現在開心嗎?”
她明明知道,一季度一結算的工作室租金正待交付;本月水費電費煤氣費電話費的賬單也正前赴後繼,直奔“樂土”;一隻被修了三次,最終用一把電火將自己報廢的冰箱差點將艾老闆折磨得精神分裂……美國佬的胸襟再寬再廣,這段日子,“開心”一詞與他的距離也比他在明尼蘇達的老家遙遠。
“你什麼意思?”艾倫將眼珠子瞪得藍裡發綠。
唉!美國人!你非逼一個羞於談錢的民族開口要錢,豈不是要折殺她也?!
“我想有必要提醒你,”南憶被逼上梁山,只能厚顏討債,“你昨天就該發我薪水了。”
談錢果然傷和氣,這一點,絕對沒有東西方的文化差異。
艾倫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沉默片刻後,他說:“我明天就發給你。”
南憶在心裡鬆口氣,剛想轉身離開,又突然記起另一件事,一件可能讓艾倫更不開心的事。
“還有……”她衝他喊。
“嗯?”艾倫停步。
“也許我沒必要強調,但我必須得到確認:我剛來這裡時,你曾許諾兩千元底薪加百分之十的提成,我賣掉了《姐妹》,應該有我五百塊的提成。”
“什麼?!”艾倫大叫,“給你提成的前提,是你必須在我這裡作長!你才來一個月,我怎麼知道你會在這裡作長?”
“可你怎麼又知道我在這裡作不長?!”南憶的叫聲絕不比艾倫的強度弱。
“至少得過三個月的試用期吧?”
“但你當初根本沒提試用期這回事!”
“可這是不言而喻的!”
“我可不這麼認為!如果當初你不承諾提成,我不一定會選擇這裡!”
南憶暗忖,誰叫你沒給“作長”的“長”字加一個期限!這是明顯的漏洞,既然有空子可鑽,幹嗎不鑽?!
艾倫擰著眉心,大聲嚷嚷:“你來我這裡兩個多月,只賣掉《姐妹》一幅作品,事實證明,你的能力不過如此!”
南憶衝到一幅“舊木新”作品前,將其背面翻過來,那上面有該作品的完成日期及艾倫的親筆簽名。
“看看這上面的記錄,”南憶指著一行英文,“你一年前就完成了它,但你一直沒有把它賣出去,在我沒來之前也沒有賣出去!所以,你的作品不好賣,這不是我的責任!”
艾倫幾步跨到《回眸》前。那一刻,周璇正衝兩人傾國傾城地回眸,千嬌百媚地微笑。
“這幅作品本該賣掉,可因為你消極敷衍,只記了個不知是哪個野人國的手機號碼,讓我無從聯絡上她,結果買賣泡了湯,這個損失該由你負責!”
“你不放權,不讓我獨立決定最低價,我不得不聯絡你。但你當時沒有接我的電話,所以客戶才走掉的!我又不知道她給我的是野人國手機號,所以……那不是我的責任!”
“好好好!什麼都不是你的責任!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艾倫歇斯底里,“你知道嗎南憶?我對你已經夠遷就夠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