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憶聞言，更加動容——我寂寞嗎？我寂寞嗎？

“嘿！”弗蘭克突然用胳膊肘拐拐她，“南！聽我說，艾倫是個很不錯的人，而且也很寂寞，你們兩個為什麼不讓彼此的心靈更加靠近一點？”

“對呀！”蘇菲搶著插言，“為什麼不呢？難道你們倆都很害羞？”

說完這話，她被自己的玩笑逗得格格直樂。

弗蘭克拍拍胸脯：“要是害羞，我替你們相互表白。”

麗莎不屑：“你們什麼都不懂！像南小姐跟艾倫那麼大的人，想問題可沒那麼簡單。”

“你們幹嗎要想那麼多？”弗蘭克不解，“都想些什麼嘛！”

“當然是能不能結婚啦！”麗莎一副專家模樣。

噗！弗蘭克大笑：“你們真的想那麼遠，那麼遠的事情？如果你跟艾倫不能結婚，你們就不想在一起開心啦？”

南憶忍俊不禁：“那麼你們呢？你跟蘇菲從來不想結婚？”

“將來，蘇菲嫁的人不一定是我，我要娶的也不一定是她，可我們……”

猛然間，蘇菲紅顏一怒：“弗蘭克！你竟然從來沒想跟我結婚？”

弗蘭克大驚失色：“蘇菲，我我我……我只是在說事實，結婚好遙遠好遙遠……”

“你這個混蛋狗孃養的！”

蘇菲將弗蘭克推了個大趔趄，自顧自跑出門去。

弗蘭克欲追上去，又恐自己的大男子氣概在眾洋童面前遭到威脅，一時舉棋不定，進退兩難。

麗莎側頭，吃吃而笑，滿臉幸災樂禍——唉！少年！自以為無所不知的少年！

第二章　東風西風（11）

感慨間，南憶發現，上班時間已到，便趕緊戴上膠皮手套，開始清潔工作室。

弗蘭克替她鳴冤，表情訕訕的，顯然還未從剛才的尷尬中走出來：“艾倫怎麼讓你幹這種活？他該僱個鐘點工。”

“我也這麼想！”麗莎附和。

一群洋童前呼後擁，朝門外走去。

艾倫突然從洗手間裡現身，他指指南憶的膠皮手套，淡然道：“摘掉它們，這兒並不髒。”

“我並不是因為髒……”

“無論什麼原因，它們讓你看起來像個鐘點工。”

南憶脫口而出：“可我現在，做的本來就是鐘點工的工作！”

“你……”艾倫的語氣裡透著極度忍耐，“別再多言，馬上摘掉！”

“你不要……搞、獨、裁！”

聲音尖銳凌厲，引得弗蘭克他們紛紛回眸。

“怎麼回事，南？”弗蘭克驚問。

“與你無關！”艾倫喝斥。

“南，艾倫要是欺負你，你就跟我說一聲，我是功夫高手，我會替你做主！”弗蘭克擺個功夫造型，雙手猛力往下一砍，讓人想到的不是中國功夫，而是日本武士道。

“弗蘭克，你馬上給我滾！滾！”艾倫勃然。

弗蘭克有意逗留：“我剛作好的那些杯子，你什麼時候幫我Fire（燒陶）？”

“我明天就幫你Fire！”

弗蘭克還想找茬磨蹭，麗莎卻衝他遞個眼色：“咱們走！這兒不關我們的事兒！”

於是，小洋鬼子們一邊回首偷窺，一邊嘰嘰喳喳地離開。

樂土工作室頓時一片死寂。

“南憶你來，咱們談談。”

南憶知道，一場勞資糾紛已經在所難免。林黛玉早就說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下面的結局，不是他炒她，就是她炒他了！

她狠狠摘掉膠皮手套，重重摔到地上，昂首跟他走進裡屋。

“坐！”艾倫指指對面的沙發。南憶一屁股坐了上去。

艾倫迅速掃視左右，最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

“南憶，我首先宣告，在我說話的時候，請你不要打斷我，我說完之後，你可以盡情發言。”

這點很重要，因為他發現，南憶很善言辭，他說一句，她會有十句話等在那裡。

“行！”南憶想，正規辯論賽，第一環節一般是雙方輪流發言，第二環節才是自由辯論。現在，就當是一場辯論賽的第一環節正在進行！你不是愛搞*嗎？暫時就再讓你過過*的癮吧！

艾倫開始陳述辯方觀點：“我想讓你知道，對一個老闆，僱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不要搞*！’這是一個僱員可以對老闆說的話嗎？哪個老闆能夠容忍他的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