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北津州不幸目睹了善木大師遇害。”任青瀾站起身來,向眾人描述她的經歷。青衫少女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不願再次回憶那可怕的一幕,“兇手穿著蒙面夜行衣,只能看出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而善木大師…………僅僅在一招之內就被殺害,屍體的心臟被兇手吸乾,全身骨骼融化…………只、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任青瀾的聲音頓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比較好接受的說法,其實那根本就是一堆軟綿綿的肉塊,她從未想過人失去骨頭之後會是如此駭人可怕的樣子。
中庭裡的眾人再次竊竊私語起來,善木大師是從佛寺裡還俗的武僧,在十五年前對魔教一役上頗出風頭,這樣一位武功高強的前輩竟然會被人一招殺害,實乃匪夷所思,更別提屍體會變成這麼一副詭異之極的樣子。
“善木大師,‘凝霜劍’燕南七跟燕北斗,‘懷風’紀川,以及□□孫源,這些名字於我等而言都是如雷貫耳,卻都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被害,毫無壞手之力,也無怪江湖上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任千行捋了捋鬍子,朗聲道,“且這些遇害者還有一個共通之處。”
“——都是當年對魔教一役中的名士。”一道清麗的男音接過了任千行的話頭,眾人側頭,只見一位美豔絕倫的長髮男子緩緩開口,漂亮的長眉微微蹙起,“雖然我並未親歷,但知曉這些名字時,都是從十五年前對魔教之戰中聽到的。”
“江掌門所言不錯。”任千行點了點頭,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能被任千行尊一聲‘江掌門’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九黎的掌門人江憐南。傳聞他精通變裝易容之術,每次出現在人前的相貌都不盡相同,而這一次居然變成了一個美豔逼人卻大失掌門身份的伶倌,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盟主之意,是說這些兇案乃魔教人士所為?”這次出聲的是天機營的唐念,與詭變的江憐南不同,唐念身邊那把標誌性的勾爪一出,眾人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不知在座諸位是否聽過‘天魔噬心*’之名。”任千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詞,在座眾人聞言皆是色變,包括先前開口的江憐南與唐念,葉昀與蘇洛,甚至是李舒夜都微微皺起了眉,顯然都明白這個詞的背後代表著什麼。
“……十五年前魔教橫掃中原,靠的便是此邪功。”唐唸的聲音一頓,那場戰役實在太過慘絕,卻也徹底誅滅了魔教,令那邪功從此銷聲匿跡。如今江湖上活躍的新生一代基本都是聽著魔教的傳說長大的,自然不會對這名字陌生。
“大家都熟悉這名字,卻少有人知道天魔噬心*是如何修煉的。”任千行嘆了口氣,作為當年手誅魔教教主的英雄,他對此自然是相當瞭解,“我原以為此生再不會見到,卻沒想到…………”
任千行搖了搖頭,“天魔噬心*,其主要修煉方式便是‘噬心’一途,透過那詭異的內功心法掏取人心,將他人功力吸收據為己有,稍加累積便能獲得尋常人一生也修煉不出的渾厚內力,而被吸收之人便會失去心臟,全身骨骼融化而死。”
“……如若盟主所言為真,豈不是天魔噬心*現世,魔教重出江湖了?”江憐南的神色凝重,“且吸收了五位老前輩的內力,如今的修煉者莫不是比在座所有人都厲害?”
“魔教是否重出江湖還有待探查,但天魔噬心*再次現世,已是板上釘釘了。”任千行抬首道,“除了這魔教妖法,世間再不會有如此詭秘之功法,令人墮入邪道。”
盟主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十五年前攪的武林腥風血雨的邪功竟然又重現江湖,怎能不讓人膽戰心驚?
“那什麼*真有這麼厲害?”蘇洛從小跟著師父在山中清修,對江湖之事的瞭解都是下山歷練後才知曉的,因此對魔教傳聞不甚瞭解。她見周圍之人都因這邪功之名色變,偷偷用胳膊肘頂了頂葉昀問道。
“那當然啊,當年魔教教主可是憑藉此功入侵中原橫掃蘇淮……”葉昀湊過來小聲回答她,“那時候蘇淮兩地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最後聽說是趁著教主練功失誤,走火入魔時才集結雲湖盟的力量一舉殲滅的。如果沒有那神來之筆般的失誤,如今是誰號令江湖,還真不好說。”
蘇洛聽的暗自咂舌,葉昀繼續說道,“當年江湖上就為這天魔噬心*攪的烏煙瘴氣。我大哥說這邪功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修煉速度,你想啊,隨便能把別人的內力據為己有,多吸幾個不就比誰都厲害了?無論有沒有天資的人都能駕馭,簡直就是速成法啊,有幾個人架得住這誘惑?”
蘇洛想了想覺得也是,如此忽視基礎強取豪奪之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