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柳兒姑娘卻不肯好好喝藥,這每天一碗補藥也得不少花費呢……”
方媽媽端過床頭櫃上黑乎乎的湯藥,捏著柳兒的下巴毫不猶豫的灌了下去……
“柳兒姑娘好好歇著,我們先退下了!”方媽媽捂著柳兒的嘴,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後才鬆開。
兩個婆子跟著方媽媽出了房間,“砰”的一聲,在外面把門落了鎖。
柳兒摳著嗓子眼,乾嘔了半天,只吐出了幾口唾沫,緊接著下腹就傳來隱隱的痛楚……
“開門,快開門,放我出去……”柳兒驚慌的拍著門叫了起來。
外面守著的兩個婆子相互對視了一眼,快步走開了。
柳兒衝到窗前,用力的搖晃了幾下,窗子也被鎖的死死的,柳兒捂著肚子跌坐了地上,地上是一灘一灘的血跡,抬頭絕望的看向了屋頂的橫樑……
曹玉怡下了學,到朱氏處跟曹禹庭玩了會兒,帶著勝兒慢悠悠的往回走去。
剛進正院,曹玉怡就覺得院子裡氣氛不對勁兒,在院子門口頓了一下,快步朝裡走去。
勝兒上前半步想說什麼,曹玉怡抬了抬手,阻止了勝兒。
院子了有嘈雜聲,好像是一個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叫著什麼。
曹玉怡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殘酷場面。
那個渾身是血的丫頭,曹玉怡認識,是大太太屋子裡的,前幾個月滿院子都知道了柳兒撞了大運,懷了大老爺的子嗣,怕是又一個丫頭要翻身了,她是一個清清秀秀的丫頭,身材較一般丫頭要豐滿,早兩年經常看到她跟一群小丫頭躲在園子裡,拿花瓣染指甲,相互鬧上一陣子後,再在大太太回來之前洗掉……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哈哈,人在做老天都看著呢,你以為你做了那些醃事,還能有什麼好報!哈哈,我和我可憐的孩子就在地獄裡等著你,看你上刀山下油鍋,夜夜纏著你……”柳兒搖搖晃晃的站在屋頂上,□的血浸溼了整條裙子,順著屋簷滴了下來。
曹玉怡都懷疑人身體裡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血。
喊著喊著,屋頂上的血人突然淒厲的大叫了一聲,曹玉怡眼睜睜的看到一個已經成形的嬰兒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滿目都是紅的黃的……
大太太帶著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柳兒猶在屋頂上喊著……
曹玉怡只覺得胃裡一陣陣的翻騰,耳邊嗡嗡的響,周遭的聲音都好像離得很遠。
勝兒看曹玉怡不對勁兒,用力扶著曹玉怡趁人不注意離開了。
“怎麼回事?”迎出來的王媽媽嚇了一跳,慌忙問道。
“四小姐方才在那邊受了驚嚇……”勝兒輕聲說道。
“怎麼讓四小姐看了那醃髒的事兒……”王媽媽接過曹玉怡,半抱半扶的進了屋子,擰了一個熱帕子給曹玉怡擦了擦臉。
曹玉怡這才有了反應,“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四小姐,要不請個大夫來看看?”王媽媽一邊輕拍著曹玉怡的後頸,一邊低聲問道。
勝兒機靈的遞了一杯涼茶過去。
“不必,我沒事兒,現在兵荒馬亂的!”曹玉怡吐出漱口水,有氣無力的說道。
王媽媽也是知道厲害的,遂不再多言。
外面什麼時候消停的,曹玉怡也不知道,王媽媽怕曹玉怡心神不寧,特意換下了今晚值夜的小桃,早早的伺候曹玉怡洗漱過上床歇了。
這一夜,曹玉怡卻是翻來覆去,似夢非夢的折騰了一晚上,那滿目的紅與黃、未成形的嬰兒、柳兒猙獰的面部……不時在腦海中閃過……
第二天早晨起床就覺得頭痛欲裂,王媽媽拿手心試了一下,驚呼了一聲,又把曹玉怡按回了床上,“好燙,四小姐,您發熱了!”
“唔……”曹玉怡晃了晃腦袋,昏昏沉沉的應了一聲。
王媽媽喚了小桃和紅兒進來守著曹玉怡,自己往大太太處了。
大太太臉上搓了厚厚的一層粉也遮不住有些暗黃的臉色和眼睛下面的黑眼袋,正一邊按著額頭,一邊小口喝著提神茶。
“太太,四小姐的奶孃王媽媽求見!”小丫頭在外面通傳道。
大太太蹙起了眉頭,還是朝立在旁邊的如霜點了點頭。
如霜會意的揚聲叫道:“請王媽媽進來!”
“給太太請安!”王媽媽跪伏在大太太面前道。
“起來吧,四姐兒呢?”大太太挺起上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