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女孩子都怕疼。”起碼伊稜受個小傷就會直淌眼淚。
華寧寧搖搖頭,喝了一口飲料。
“我是個舞者,不能歸類到一般女孩子。在沒有走入芭蕾的世界前,我實在很難想像這麼優美、飄逸的舞姿竟然要練到腳尖出血、足跟長繭。芭蕾其實是種虐待人體的表演。”
“觀眾看不到這些,他們只看到你們所呈現出來的美感。很少人去細想這些旋轉背後所付出的代價。”他往後靠向沙發,靜靜地看著她。
像妖精一樣,寬鬆的白色長袍加上一頭烏溜溜的及腰長髮。
“如同大家印象中的律師,一定是以擅言詭辯行遍天下一樣,也很少人去想像你們需要具備多少法律常識、經歷多少案件才能磨練出足夠的閱歷。原來舞者和律師竟然是同一族群的人。”她介面道。
她從沒有和異性交過朋友,或許該說──她的朋友並不多。所以,她很珍惜她和龔允中的友情。
該是友情吧?
她受傷後,他天天來探病,不曾間斷過,她也不曾拒絕過他的舉動。這又代表了什麼?
不過是曾經貪看他開心的笑容而分散了心神,不過如此罷了。
“開始入定打坐了嗎?我的同類。”兩人都不是太愛說話的人,卻很少因為彼此的沉靜而使氣氛變得不自在。
華寧寧抬眼望向他溫柔的眼,腦中轉的還是自己對龔允中的感覺。一般人談戀愛是怎麼開始的呢?
“龔允中,”她向來叫他的全名。“你有一點喜歡我嗎?”
他挑起她一絲長髮,炯亮的眼凝睇著她。“我喜歡你不只一點。”
“哪一種喜歡?朋友還是愛人?”她想知道。
龔允中的手掌極其溫柔地扶住她的臉龐,輕聲問道:
“你希望我對你是哪一種喜歡?朋友還是愛人?”
“我不知道。我沒交過男的朋友,也沒談過戀愛。”她的話引起他眼中的驚詫與──火花。
“看得出來你沒交過男的朋友,也沒談過戀愛。”
“為什麼?”
“因為你剛才的話,對男人來說是種誘惑。”
龔允中的手掌挪至她的頸後,將她的臉龐朝他拉近了幾分。
華寧寧紅了頰,因為兩人的呼吸過分地接近。她吞嚥了口氣,靈秀的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
“你──要吻我嗎?”
“你希望我吻你嗎?”
他的鼻尖輕輕地摩挲過她的臉頰,終至與她的鼻尖相依偎。
華寧寧咬了咬唇,閉上雙眼,微微地昂起下顎送上自己的唇。是的,她想感受何謂“正常”的親吻。
出乎她的意料,他的唇並沒有烙上她的唇,反而愛憐地吻過她下巴,流連過她的耳垂,徘徊在她的眉底眼瞼。
她的手軟軟地擁住他的腰,享受這種被呵護的感覺。他的溫暖把她緊緊地包圍住,讓人覺得好放心、好放心……
“你好像睡著了一樣。”龔允中看著她潔白麵容上那抹淺淺的笑,忍不住低頭在她的唇上低喃著。
她張開了眼,水盈盈的瞳孔中帶著笑。才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他逐漸加溫的注視中亂了心神。她於是閉上了眼睜,發熱的頰,讓她知道自己仍舊是帶著羞澀的。
龔允中印上了他的唇,用他的唇舌親密地撫觸她的每一吋細膩。
華寧寧再度張開眼時,雙唇是濡紅的,而兩人的呼吸是凌亂的。
她躺在地毯上,他撐著手肘不讓自己的身體壓迫到她。華寧寧伸手撫住他的臉,靜靜地看著他。
“我似乎該感謝那個攻擊你的殺手,如果沒有他那一刀,你今天已經回到你巴黎的家中了。”他說。
“這樣算是有緣吧。”她拉下他的身體,讓兩人同時半趴在地毯之上。
他身上有種乾淨自然的味道,她輕輕地呼吸著他的氣息。
“你打算在臺灣停留多久?”
“最多也只一個月吧。有些演出是耽擱不得的。而且留在臺灣對我來說是不大安全的。這回用刀子威脅我,也許就是希望我早些回去法國,以免壞了別人的事。”順著他的手勢,靠上他的胸膛,她長喟了口氣。
“你究竟參與了什麼事?”龔允中開口問道。
盧凱立這兩個星期不在臺灣,因此他較難找出傷害她的兇手。
“我不想說。”說了似乎又要牽扯過多。她現在的心情頗佳,並不想談到羅莎之死或者是──海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