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抖了抖拂塵,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猴子,緩緩道:“那你倒說說,你從哪裡來?”
“我從東勝神州花果山來!”猴子脫口而出。
不過馬上他就發現不對了,因為一聽他這句話,須菩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目光盯得猴子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若你真從東勝神州來,此時便不應在此!你可知,你足足來早了三百年啊。”
猴子的臉猛地一陣抽搐。
和這種人交談,隨時都會虛脫。
“師傅,莫說這不相干的,何時教徒兒道法?”
又默默注視了猴子許久,須菩提緩緩轉過頭去遙望窗外一輪明月,淡淡道:“不說也罷,你且下去安頓好,明日早起,為師自會安排你修仙求道之事。”
退出了門外的時候猴子感覺自己的背上涼颼颼的。
很快,守在門外的風鈴便領著猴子離開,又在這建在山洞中的道觀裡轉悠了半天才到了給猴子安排的房間。
這是一個單獨的房間,旁邊便是廚房,並沒有與其他道徒的房間挨在一起,還是單間,似乎預示著須菩提對猴子的特殊對待。
幫猴子在房間裡點亮了一盞油燈,風鈴又將一套灰色道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桌子上,笑問:“師傅可是為師叔取名了?”
“嗯。”猴子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房間,這是一個二十平見方的樸素小木屋,因為依山而建,只有一面有窗戶。房間裡放置著漸漸單單的一副臥榻,臥榻上一張矮桌。
這是這個時代的標準配置,算不上好,但也不至於寒磣。
“可是‘孫悟空’?”風鈴坐到臥榻上,將桌子上早已經備好的水果推到猴子面前。
也沒客氣,猴子伸手抓起一個梨就啃了起來。
囔囔道:“自然是孫悟空了,這還能有錯。”
“那我以後得稱孫師叔了?”風鈴小心翼翼地問。
“別。”猴子擺了擺手:“你還是叫我猴子吧,聽著習慣。孫師叔……這聽著怪彆扭的。”
這一說,風鈴的表情頓時釋然,笑嘻嘻湊過來問道:“猴子,師尊讓你選了道脈了?”
“道脈?什麼道脈?”
“我道家有二脈,一脈曰‘行者’,以行證道。另一脈曰‘悟者’,以悟證道。觀內弟子都選的悟者道,此乃任意入門徒弟必選之事。怎麼?師尊沒提起?”
“沒提。”猴子搖了搖頭。
“沒提?”風鈴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們足足談了五個時辰,怎麼……莫非連我也不願告知了?”
“老頭子就是一直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話倒是沒個三兩句。”
風鈴略略想了下,點頭道:“這以前倒也有過,師尊喜好讀心,新徒弟入門必會好好讀上一讀,只是如此之久倒是頭一遭。你且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再來找你。”
“嗯。”
風鈴走了,剩下石猴一個人孤零零躺在硬邦邦的席子上。
“剛剛那是什麼意思呢?”猴子想。
那談話的內容與語氣,明顯是內藏玄機的架勢。
“三不收?”
猴子越想越不對,只是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無論有什麼內裡乾坤,還是要先把道法學到手再說。
“無論如何,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