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自相矛盾吧,你想增進人民的福利,減除人民的痛苦,然而你又反對向人民的敵人——桂系和其他軍間,如馮玉祥和閻錫山等,他們都是革命前途的障礙物——宣戰。
“宋:在軍閥的戰爭之中,除了增加稅捐、壓迫與喪失生命以外,人民得到了什麼利益呢?
“戴:那末你也明顯地意欲和平,但是你又在製造分歧,並且攻擊這些為國家與人民努力工作的人們,讓我們現在彼此尊重相互間的意見,我們將聽你的意見,但是你也必須傾聽大多數人的意見。
“宋:對於這種埋在墳地裡的和平和你對我浪費時間的遊說,我都不存一些幻想。
“戴:你不能夠到南京來呆些時候嗎?那裡有你的親族,在那樣的環境裡面,你也會比較的快活一些,我們都是人,懷有好意和同情心的人。
“宋:假如快樂是我的目的,我就不會回到這樣痛苦的環境裡面。目擊我們的希望與犧牲被葬送,我同情民眾甚於同情個人。
“戴:孫夫人,我希望你不要再發表宣言。
“宋。戴君,使我不說話的唯一辦法,只有槍斃我,或者監禁我,假如不然,這簡直就是你們承認了你們所受的指摘並不冤枉。但是你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和我一樣公開進行,不要使用鬼祟的毒計,用偵探來包圍我。
“戴:我去南京,回來以後再來看你吧。
“宋:再來談話也是沒用的了,我們之間的鴻溝太深了。”
在這篇談話中,她所選擇的論點和口氣都是有意說給蔣介石聽的,因為是蔣派戴季陶來的。就戴個人而言,她也變得對他十分鄙視。戴利用他同孫中山的老關係,成為蔣介石的主要辯護士。他曲解孫中山的學說,竭力為蔣的血腥反動行徑辯護。
9月間,國際反帝大同盟在德國集會,再次選舉宋慶齡為名譽主席。此事繼她那篇措辭激烈的電報之後發生,更激怒了蔣的國民黨。
1929年9月21日,她登上一艘法國郵船駛往馬賽。
在這次短暫回國期間,她打破了想把她拉進官方羅網並使她同革命隔絕的雙重陰謀。在蔣介石統治的心臟地帶,她向蔣宣佈,她“不屬於你們的貴黨”。埃格加·斯諾當時寫道:
“孫夫人由於堅持她認為是正確的東西併為她的信念而作出犧牲,使她比其他任何一位革命家更受到中國普通老百姓的熱愛。”①
①廖夢醒著:《宋慶齡和我》,載《東方地平線》(英文),香港,1981年7月7日一期,第6頁。
對於有進步傾向的中國知識分子來說尤其如此。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同戰火紛飛的紅色區域沒有聯絡,也無法接觸。但是孫夫人站在什麼地方,那裡就矗立著正直和進步的標柱。
即使是懷疑論者,甚至一些敵人也敬佩她的原則性和勇氣。
1929年9月24日,她所乘的郵船停靠香港。在那裡,她只接見了孫中山的侍衛副官黃惠龍。黃在1918年發動加拿大華僑集資購買上海莫里哀路的住宅,贈送給孫氏夫婦:1922年在陳炯明叛變時,冒死保衛廣州觀音山總統府。不論是否擔任公職,宋慶齡對老朋友是從來不會忘記的。
約一個月後,她又回到了歐洲。
宋慶齡——二十世紀的偉大女性……第十二章 再赴歐洲:1929—1931年
第十二章 再赴歐洲:1929—1931年
宋慶齡在西歐渡過了約兩年時間,大部分時間在德國,但也曾到其他國家旅行。這段時間裡,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件,她也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所以對她的傳記作者來說,幾乎是一個空白——找不到她寫的文章,甚至於信件也沒有(儘管她是個勤於寫信的人)。《宋慶齡年譜》在1930年欄內只有兩行字,說她在德、法等國旅行,經常到圖書館潛心讀書。關於1931年上半年則沒有任何記載。
即使是永遠保持高度警惕的柏林警察局,在它的檔案裡也很少有關宋慶齡這段時期的記載,只說她不像上次那樣離群索居。
但她當然不是在沉睡或靜止——她永遠不這樣。
在中國朋友中,她再次會晤了鄧演達,雖然見面時間短,也不像上次那麼頻繁,因為鄧到處去旅行——斯堪的納維亞、法國、奧地利、義大利、波蘭、立陶宛、匈牙利、保加利亞(1930年返國途中還在土耳其、伊拉克和印度停留)。他的目的是研究這些國家的土地和農村情況。
有幾個月,她非常高興,因為她最親密的好友廖仲愷夫人何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