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航者就像一隻黑暗的精靈,在無邊的大漠中疾馳。車內沒有人說話,葉問天緊閉雙眼,臉上充滿了擔憂之色。龍五默默注視著窗外,眼裡卻悄然多了一絲異樣的神采。
前面一座沙丘旁,矗立著一株參天巨樹,雖然十分茁壯,但樹幹卻是斜著生長,形狀極為怪異。裴雲鶴終究是少年心性,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道:“這棵大樹居然長成這樣,真是奇怪。”
龍五看了一眼,淡淡道:“大漠中常年有風,而且風勢猛烈。這棵樹之所以如此奇特,還是因為大漠裡特有的氣候所致。不過,能在這個環境惡劣、乾旱缺水的地方存活下來,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奇蹟。”
裴雲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車廂裡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長夜漫漫,但比這長夜更為漫長的,卻是這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的長路。
裴雲鶴隨著汽車的顛簸,一陣倦意襲來,忍不住想要合上雙眼。他突然驚呼一聲,從坐位上跳了起來,砰的一下,額頭重重撞在車廂上。可是他卻渾然不覺,惶恐地說道:“會長,五叔,你、你們快看!”
葉問天睜開雙眼向前面看去,只見在車燈的照耀下,一株歪斜的大樹張正在風中不住地搖擺。
裴雲鶴顫聲道:“剛才我們看到的,好、好像就是這棵樹,我們是不是又、又轉了回來?”
龍五仔細盯著那棵樹看了半晌,搖搖頭道:“大漠中這樣的樹雖然不多,可是也絕對不會太少,雲鶴不必大驚小怪。”
葉問天道:“雲鶴,你下去在樹上做個記號。”
虎震停下汽車,裴雲鶴走到那棵樹前,拔劍在上面深深刻了一道。他正要返回車上,耳邊驀然響起一聲尖厲的冷笑,猶如夜梟哀嚎。裴雲鶴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慌忙拉開車門跳了上去,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葉問天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雲鶴,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會長。”裴雲鶴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懼。
黑夜似乎永遠也不會消逝,長的看不到盡頭。他們不知道在荒涼的沙漠裡又行駛了多久,天際忽然劃過一道長長的閃電,寬廣無垠的大漠在閃電的照耀下亮了一下,隨即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就在閃電消失的那一剎那,他們同時看到在一望無際的大漠上,巍然屹立著一株怪樹,就像一隻暗黑的幽靈,正在對著他們肆意地嘲笑。
虎震狠狠踩下剎車,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車裡的四個人驚恐地瞪大雙眼,怔怔的坐在位子上不知所措。就連從頭頂滾過震耳欲聾的雷聲,似乎都沒有聽到。
葉問天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大步來到那株怪樹的前面。當他看到樹幹上那道長長的劍痕時,忍不住全身一震,腦海中一片空白,喃喃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龍五也看到了那道劍痕,一向漠然鎮定的臉上,此刻也多了一抹慌亂之色。饒是他閱歷豐富,對這件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在這充滿了詭秘之色的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一個淒厲的笑聲:“哈哈——嘿嘿——”刺耳的笑聲虛無飄渺,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虎震和裴雲鶴彷彿置身於幽暗陰森的地獄,牙齒格格直響,握劍的掌心裡全是冷汗。身經百戰、經歷了無數驚濤駭浪的的葉問天和龍五,從心底也產生了一絲深深的恐懼。葉問天氣沉丹田,猛然一聲厲喝:“是何方魑魅魍魎,在這裡裝神弄鬼,故布玄虛?還不趕快給我滾出來!”雄渾的聲音在大漠上遠遠送了出去。
笑聲依然不絕,在風中斷斷續續,忽焉在左,忽焉在右,飄忽不定,不可捉摸。
又是一道閃電撕破了沉沉夜空。一個漆黑的身影,正一跳一跳的向他們緊逼而來。虎震和裴雲鶴手中長劍猝然落地,兩人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黑影。恐懼就像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攫住這兩名少年的魂魄。
那個黑影越來越近,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空洞的眼裡,佈滿了死亡的氣息。在他的胸前,居然插著兩柄熠熠生輝的銀槍。
此人赫然竟是已經自殺身亡的巫鷹!難道,他已被惡魔附體,變成了遊蕩於黑暗之中,不死不滅的殭屍,前來向他們索命?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淒厲的叫聲一聲緊似一聲,巫鷹已經近在眼前,就連他胸前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跡,都已經清晰可辨。
葉問天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突然一聲怒吼,手中長劍毒蛇般一閃,哧的一聲,巫鷹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