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家鋼琴，有屢屢白煙瀰漫。

全場的消防喇叭啟動，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各位觀眾請不要驚慌，因為楊先生劇烈的擊鍵，鋼琴來不及散熱出現了故障。請大家在原地別動，我們已經有了準備措施。”

舞臺上，五個男子人人手抓小型滅火器，拉掉保險，向鋼琴噴射干粉。

早沒有引起更大的騷亂前，事故就被先一步處理好了。

觀眾呆在原地，還在回味著音樂中的理念，沒人離開，沒人說話。如果可以繼續聽到演奏，他們願意更長時間等。

詭異的一幕邊視屏與攝像頭記錄，滿場寂靜無聲，唯有舞臺上跑動的滅火人員和空氣中的焦糊味證明現在，不是時間停止。

彈奏者楊帆早已遠離鋼琴數米遠，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指尖的表皮脫落，粘合在琴鍵上。

鋼琴的溫度早就灼上了他的手，他就是靠一股倔強在堅持，而最後，鋼琴先堅持不住了。

他來到話筒前，道：“對不起各位，我盡力了。”

話音落下，一股嗚嗚的抽泣之聲。女性聽眾妝化開，眼淚順著鼻沿滴下。感情豐富者更是嚎啕大哭，與同班相擁而泣。

這是音樂史上永久的遺憾，從此不會再有更完美的演奏會了。

一千七百多人的齊聲痛哭，音樂廳內瀰漫的沉重不能散去。

“楊帆，謝謝你。”二樓突出的平臺上，李雲飛放聲大叫，“現在，請你雙手高舉，讓所有人看見，你有多努力。”

二樓的視線比臺下更好，細心的李雲飛發現楊帆就算站著，手指還在抖動，結合鋼琴的溫度，他發現了那點傷害，心裡痛惜，何必如此勉強。

血肉模糊的十指高舉著，飽滿的指頭塌陷了一半，年輕地臉上依舊平靜。

這到底有多疼。這需要多麼敬業。

掌聲，無窮無盡的掌聲。掌聲好像要把天捅破，連綿不絕，迴盪一刻又一刻。

“謝謝大家，謝謝各位。”

楊帆四下鞠躬，再鞠躬。

後臺的經濟人趕忙指揮工作人員拿來醫療箱，衝忙跑到臺上，抽出消毒紗布幫他包紮。

經紀人動作很快，沒用三分鐘就包紮好，道：“趕緊去醫院。”

楊帆點點頭，準備跟他退到後方，沒走出幾步，掌聲又來了。

掌聲沒有停止，比前一次更加熱烈，他們在挽留，他們不捨。

“謝謝，再次感謝。”

來回很多次，聽眾太熱烈，根本不願意放楊帆離開。

一次次的鞠躬，換來更加熱情的回應。觀眾手都拍疼了，然而，比起彈奏時燙傷地血肉分離，又算的了什麼。

好吧，楊帆決定說點什麼，否則今晚就別想離開，甚至會耽誤治療。

他敲了敲話筒，包紮的雙手顯眼的向下方一壓，觀眾配合地安靜下來。

“很高興我的演奏得到大家認可，肖邦先生的三部曲已經很完美了，而我的接續只是在他原路上向前一小步，比起肖邦先生，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楊帆說地很謙虛。

“我來說幾句。”霍爾先生突然大聲插話。

他的資歷與能力在紐約聞名遐邇，觀眾也好奇他會說些什麼。

“楊帆先生，從此刻開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可以媲美肖邦，莫扎特，貝多芬了。你是他們過後，百年來最偉大的鋼琴家，沒有之一。”

霍爾先生的話讓在場人生出認同感，音樂與才華，理念與氣量，早就在演奏中展示。觀眾點頭，給予霍爾先生掌聲表達肯定。

“各位太過了，謝謝。”楊帆道。

“不，楊帆先生，我們西方人不懂得謙虛，你只要安心接受即可。”霍爾笑著指著臺下，“難道這麼多人都在騙人嗎？現在，我想大家更關注一個事情，你下次的演奏會選擇哪裡，什麼時間，不管多少價格，請把門票留給我一張，這是作為一個老人，一個音樂人的請求。”

“對，楊先生，下次是什麼時候？”

“不管哪裡都行，我一定要去聽。”

……

觀眾意願非常強烈，這個層次的演奏會，已經不是錢能估量的，這是頂尖藝術，是精神盛宴。

“暫時沒有開演奏會的想法。”楊帆擺擺手，“可能要沉澱一陣。”

觀眾頓時譁然，到底為什麼？這麼年輕就退役，這是世界藝術的損失。

楊帆解釋道：“再完美的演出終要謝幕，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