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綜合素質確實一年必一年好,而頂級苗子……怎麼就少了呢?”
附中近幾年,不管是升學率還是名校錄取率,可以與九中比較了。吳州現在高中名聲,不是一大三小,而是兩大兩小。
若按照基數看,應該人才井噴才是。
馮耀為此可惜,他感覺思路很有問題,每個入學的數學尖子生,他都帶著期盼,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兩次都止步於數學冬令營。
他反省錯誤,因為期待感太強了。
附中曾經二十年才兩個入圍冬令營的,近六年裡出兩個成績非常不錯了。比起制霸世界高中的那位學生,後輩確實不爭氣。
“睡吧,都幾點了。”妻子在房間裡催促。
“知道了。”
時間已經深夜11點,正當他要關掉書房燈,電話響了。
看著電話中顯示的名字,馮耀出神良久,快要一年多沒真正聯絡了,也就過年過節相互慰問下。
“馮老師。”電話中,楊帆硬朗地聲音,帶著股興奮,“兩兆七千六百零八億八千九百九十六萬六千六百四十九(2760889966649),兩兆七千六百零八億八千九百九十六萬六千六百五十一(2760889966651)。”
“什麼,楊帆,你說什麼?”馮耀一時沒反應過來。
“馮老師,素數啊,孿生素數,我又找到了。你說過,只要數下去,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馮耀如同當頭一棒,大腦嗡嗡炸響,窒息填充心裡,那種孤獨中帶著堅持地信念,就算隔著大洋彼岸,就算隔著天地之間,他都感同身受。
他可以想象,為了排斥那股孤獨,楊帆在每個思鄉的夜晚,一個個數下去。
直到現在,兩兆多,到底數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又花了多長時間消遣寂寞。
堅持再堅持。
那淡淡地悲傷,讓馮耀淚流滿面,哽咽了:“楊帆,別……數了,數……不光的啊。”
楊帆沉默,安靜地讓馮耀以為訊號消失:“是啊,數不光的。”
“暫時放下吧,楊帆,你還年輕。”
第一次,馮耀請求學生,別再繼續數學了,他以為不會說出這種話,然而卻真的不忍心。
為什麼還要堅持。
楊帆出國四年,一次都沒回國,打電話聯絡,每次都說,很好,很平靜,求知的路,很充實。
其實所有人都忘記了,他才二十多歲,卻要讓苦行僧那樣修行,太累。
“馮老師,十年,菲爾茲獎只有四年了。”
“不要急,你可以用二十年,五十年,我會讓自己活著,躺在床上走不動了,我也要睜著眼睛不閉氣,等你把獎盃送來。”
馮耀的眼淚一滴滴下落,眼前早已模糊一片,這個學生,就為了當初一句戲言,一句任性的比較,在孤獨中蹣跚前進。
似感覺老師心情低落,楊帆平靜地安慰:“馮老師,你別激動,我很有信心的。四年裡,我已經拿到了醫學博士,生物學碩士,數學博士,化學碩士,物理學博士,還有經濟學……好多和自然科學搭邊的,我都有證書。老師,我很努力,很厲害。”
“別學了,楊帆,別學了。停下吧。你已經是百年裡最出色的學霸了,現在只缺時間沉澱了,求你,別學了。”
那一張張學歷,若一根根尖刺,紮在馮耀心臟,太多了,太苦了。
“啊,我已經這麼厲害了。”楊帆忽悠夢中驚醒般感慨,“那麼,馮老師,我要回國了。”
楊帆唯一堅持的信念,就是早點結束求學的道路。把他一生學的頂級知識,從西方帶到東方。
他的思緒飛躍太平洋,穿過魔都,來到吳州。
似曾看見,很多年前,那個平庸的少年,每日與遊戲為伍,那時,單純而又快樂。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二四四 宿命的接機
美國,機場,候機處。
“陳師兄,謝謝你給我送行,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楊帆看著眼前比他大四歲的男子,流露出一絲傷感。
後者眉頭緊鎖,雙目無神,長期缺乏陽光照射臉色蒼白。
陳理,是馮耀當年一手帶出來的附中學生,早幾年就進入美國,正在攻讀哈佛數學博士學位。
“不回了,就算拿到了學位,我也不回了。國內有你,還需要我嗎?我還是在美國混混吧。”
幾年接觸,陳理備受打擊,他也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