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宜道:“提過了。”
安小萍道:“方兄,你師祖劍創我爺爺之事,你是不知道呢?”
方雪宜皺眉道:“這個,小兄弟未聽說!”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沒聽說?為什麼?陳希正難道忘了嗎?”
她突然直呼方雪宜的師父名諱,不覺地使得方雪宜大為吃驚,而且,也滋生了一股怒意。
當下沉聲道:“姑娘,你不得對在下先師無禮。”
安小萍見他忽然沉下了臉來,芳心一陣忐忑亂跳,低垂粉頰:“妾身一時忘情,方兄千萬莫怪。”
方雪宜瞧她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又覺心中不忍,搖頭一嘆道:“賢弟下回記住就是。”
語音一頓,接道:“先師祖與你爺爺之間的恩怨,兄弟也知道一些,不過,據我所聞,先師祖確實並未傷害過東海雙仙,賢弟適才言下頗有怒意,其中必然有著什麼誤會之外了。”
安小萍搖頭,但卻又點頭,道:“方兄,傳聞之言,不見得都是真的。”
方雪宜剎那之間,忽然覺出,這位十分美麗的姑娘,只怕就是自己的對頭之人,稍一沉吟,接道:“賢弟,倘若這並非傳聞之言,而是出自先師祖之口呢?賢弟是否依然不肯相信呢?”
安小萍愣愣地道:“劍聖自己說的?”
敢情她知道方雪宜的一切,遠超過方雪宜所想象的多,是以,這劍聖兩字出口,方雪宜立即接道:“賢弟知道的事不少啊!”
安小萍嘆息道:“知道太多,真不是福氣……”
方雪宜雖然年紀不太大,但他也曾歷經了甚多的艱困顛沛,尤其是嘉定城外,大伯父竟然要掌擊自己之事以後,他那心靈之中,一直隱隱約約地有了一絲厭煩塵囂之心,此刻聽得安小萍這句話,不禁勾起他那潛伏的出世之思,頹然長嘆道:“賢弟說的有理,咱們少知道一些事,正是多一分福氣。”
安小萍怔怔地瞧著他,道:“方兄,你身傳劍聖、劍神的一脈武功,展翅千里,鵬程未可限量,怎麼忽然也說出這等悲觀的話來呢?難道……”她忽然頓住話音,默然垂首。
方雪宜仰視那兩岸群山,悵悵然接道:“賢弟何不說下去。”
安小萍道:“妾身忽然覺出,方兄不像那具有傷心懷抱之人,是以住口。”
方雪宜道:“傷心懷抱,小兄倒是沒有,只是……只是……小兄卻有幾樁恩仇,必須在有生之年一一解決,方能安心。”
安小萍笑道:“方兄這麼年輕,怎會牽涉了許多恩怨在身呢?”
方雪宜道:“上一代的恩怨,我等作為下一代之人,總不能袖手不問吧?賢弟,你呢,有沒有什麼窩心之事,叫你煩惱。”
兩人的話頭,竟然越扯越遠了。
安小萍接道:“妾身尚無江湖恩怨纏身!”
但她又忽然低頭一嘆道:“方兄,妾身有一件事甚是不解,不知方兄可否指點迷津?”
方雪有一怔道:“什麼事?”
安小萍道:“一個人習練武功,是否就是為了仇殺報復,恣造血腥事件呢?”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那怎麼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接道:“我等練武,從小處看,乃是強身保軀……”
安小萍道:“大處呢?”
方雪宜道:“行道降魔,為天下蒼生立命。”
安小萍嫣然一笑,接道:“受教了。”
方雪宜劍盾一皺,道:“賢弟怎地忽然問起這等事來了,莫非你也不曾真正擺脫那恩怨仇恨嗎?”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妾身只是一時好奇,方兄不必多心!”
她口中說得十分輕鬆,但心頭卻是一片沉重。
方雪宜未曾多心,自然不知身旁的這位少女心境,聞言之後,接道:“賢弟,昔年小兄的師祖在天台一戰,雖然挫敗了令祖東海雙仙,實際上並未傷害這兩位老人……”
他忽又回到本題,倒是大出安小萍意料之外,當下低聲道:“方兄這話是令師說的?”
方雪宜道:“不錯!”話音一頓,接道:“據先師告知,這事經過,師祖曾很詳細地告訴過先師!”
安小萍忽然低低一嘆道:“陳大俠真是很有眼光,看來劍聖絕學,必將很快再在武林之中揚名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賢弟過獎了。”
安小萍目光一轉,竟然嬌滴滴地一笑,道:“方兄,倘若照你所說,長輩之言,應該終身奉行不易,妾身只怕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