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宜也用傳音之術應道:“晚輩也有這等想法……”
宋孚接道:“老弟,雖然只剩下一刻時光,但老朽甚望老弟乘著這點時刻,調運一下體內真氣,倒是稍時真要動手,也可多佔幾分勝機啊!”
方雪宜道:“晚輩遵命……”
這時,那安倩忽然冷笑道:“他們在說什麼啊!”
敢情兩人因是用的傳音之術,安倩只能看到他們嘴唇微動,卻聽不到兩人說話,忍不住就問出口來。
宋孚哈哈一笑道:“姑娘,不是老朽和方老弟不肯說出要說的話,只因此事乃是男人之事,你們女孩兒家是聽不得的……”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到底她比那平兒大了幾歲,所以聽得宋老之言,芳心之中就想到了那男女之事上去,頓時羞得低下頭去。
方雪宜臉上,卻也仙仙地有些發熱,他覺得宋老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但又難以解說,當下只好閉上雙目,裝作了正在運氣調息之狀。
一時間,大廳之內,一片寂然。
那平兒似是不耐這等情景,星目一轉,格格一笑,向安倩道:“倩姐姐,我進去瞧瞧姑娘好嗎?”
安倩道:“也好,如是姑娘已經起來了,就說他們倆業已應約來此了。”
平兒笑道:“我曉得了……”一甩頭,跳呀跳的向大廳後側的一扇門中跑去。
過了不久,只見那平兒打那玉石屏風之後,轉了過來,嬌聲道:“倩姐,姑娘來啦。”
安倩聞言,立即站起身子,移步走到玉石屏風邊,神情甚是恭謹地侍立著,一雙妙目,卻射向屏風之後。
方雪宜這時也睜開了雙眼,向那玉石屏風之後望了過去。
只見在那平兒身後,果然出現一位長髮垂肩,身態動人,面貌極為清秀,氣質高雅的白衣少女,看她的年紀,大約在十七歲左右,但舉止之間,卻是十分莊重,是以令人望去有著高不可攀之感。
此刻,她已緩緩地走到玉案之後,坐了下去。
那倩兒移步走到她身前,低聲道:“姑娘……”
那白衣少女一直是美目低垂,粉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這時忽然點了點頭,低聲道:
“我知道了。”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很低,但聽來有如黃鶯出谷,悅耳得很。
倩兒聞言,退了半步,不再說話。
方雪宜這時忽然劍眉一揚,站起身來,抱拳道:“在下方雪宜,這廂有禮了。”
那長髮少女微抬星眸,嫣然一笑道:“不敢,有勞方公子久候。”
她人生的很美,這時一笑,更是宛若春花乍放,只把方雪宜瞧的呆了一呆,暗道:
“她笑得真動人……”
這時,宋孚也起身大聲道:“姑娘,老朽襟孚見姑娘。”
長髮少女欠了欠身,道:“不敢當,宋老乃是前輩高人,小女子怎敢當得你老這般稱謂……”
宋孚不等她說完,哈哈一笑,接道:“姑娘是哪位高人子弟?才朽眼拙識淺,尚盼姑娘莫要見笑!”
方雪宜從一開口,就想問明這位少女的身家姓名,但卻一直未能想出應該怎生說法,才不會唐突佳人,此刻聽到宋老這麼一問,不禁暗自忖道:“到底薑是老的辣,如是換了我,可就想不出用上這等借辭了。”
那長髮白衣少女目光在方雪宜身一轉,這才向宋老道:“我叫安小萍,乃東海天心島人氏,海隅遺民,甚少進入中原,宋老不知,那也算不得什麼?”
宋孚道:“原來是安姑娘。”
方雪宜耳聽得東海兩字,心中頓時一驚,暗道:“八成是了……”但他口中卻脫口說道:“安姑娘是東海人氏嗎?”
那安小萍微微一笑道:“不錯啊,賤妾正是自幼生長在東海天心島。”
方雪宜心中一動,那“東海雙仙”四字,差一點就從他口中溜出來,但他這些日來,在心機上已然大有進步,是以,他雖然十分懷疑這女子就是“天鶴斬”武功的傳人,東海雙仙的後代,可是,話到口邊,卻又忍住,說道:“姑娘令屬下之人,留字相邀在下,不知為了何故?”
安小萍臉上微現暈,道:“方公子……”
方雪宜忽然笑道:“姑娘不必這等客氣。”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方公子可是那劍神陳大俠的弟子嗎?”
方雪宜一怔道:“不錯,劍神正是家師!”
安小萍道:“這就沒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