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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剛想要說些什麼,就把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打斷了,“還是說你更喜歡永安煮的?沒關係沒關係,你留下來,往後一日三餐都讓他做,你負責吃就好。哦,對了,上回那個出手傷你的女捕快,我已經勒令她以後再也不準踏進我們趙家莊的勢力範圍了,要是以後她再敢欺負你,跟婆婆說,婆婆讓銅人繼續用木魚堵她的嘴,銅人很聽話的……啊!要不我讓大師把銅人借給你做保鏢吧?這樣閒雜人等以後都近不了你的身。”

檯面上,所有人都沉靜得很,只有老夫人滔滔不絕地試圖挽留。

檯面下……一片混戰。老夫人邊說邊用腳踹著身旁的永安,示意他好歹在親家母面前說幾句好聽的;另一邊礙於孃親威武,邢歡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於是,繡花鞋尖不安分地襲向靜安。

“哪來那麼多腳?!”體會著明顯力度不一的踩踏,永安忍不住身子往後一仰,彎身看向桌底。映入他眼簾中的是一片平靜,只有自家孃親那隻來不及歸位的腿,他蹙眉抬頭,“踢我做什麼?”

“你娘子要走了!你就沒話說嗎?”罷了,既然小動作被揭穿,老夫人索性把話擺到了檯面上。

“有什麼好說的?她自己會做決定。”永安略顯不耐地回了句。可事實上,他在期待她的回答。

他的期待很矛盾,想要她留下,但若是她當真選擇了留下,那是不是證明她心底裝著的人早就不是他了?

“邢夫人,因為種種不可告人的原因,弟妹決定不走了。”靜安做到了語不驚人死不休。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含著笑輕瞪了眼邢歡。

那眼神訴說著她的蠢笨,彷佛像是在說“我的方位有那麼難以捉摸嗎?踢人都會踢錯,還憑什麼指望我能接到你的暗示”。儘管如此,他還是看懂了她的懼怕和躊躇,及時出聲,替她做了決定。她感激的微笑,終結在了邢夫人的困惑聲中。

“嗯?”相較於飯廳裡其他人的錯愕,邢夫人淡漠依舊,只斜了眼邢歡,溢位一聲低哼。

“娘……我改變主意了……”她張了張唇,囁嚅,晃著腦袋偷覷孃的神情。

很平靜,精緻漂亮的眉眼在聽聞她的說辭後,只微微挑了挑,隨即沒有了任何動靜。邢歡摸不準孃的心思,她屏著息靜靜等待下文。

準確來說,整個飯廳都靜了下來,就連向來風風火火的老夫人都沒了聲響。直到,邢夫人漫不經心地擠出一聲,“好。”

“這就對了嘛,夫妻哪有隔夜仇,床頭打起來了還能床尾和呢。京城那麼大,一天也逛不夠吧,一會再跟永安出去逛逛,路過菜市喜歡吃什麼就買,讓永安回來給你做,他做的菜雖然不如他哥,還是吃不死人的……哎呀,關鍵是那份心,愛的烹調呀。親家母,我們喝粥,兒孫自有兒孫福,甭管他們。”老夫人樂呵了,得意得有些忘了形,忽略了周遭所有人的不對勁,只以為邢歡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是因為昨兒和永安這麼一逛舊情復燃了。

既然有舊情,既然還能復燃,那證明這兩人心裡頭都還揣著對方。

可事實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邢歡抿著唇,指尖微纏著觸上脖間那道還沒癒合的傷。過往兩年間趙永安刻薄的話語、嫌棄的眼神、不留情面的休書,比那日管曉閒手裡的劍更利,在她心上結結實實地刨了個印。他沒有像這回一樣及時替她買藥醫治,任由著那些傷潰爛,直至無藥可醫。

那樣揪著心連著筋的疼,她甚至不敢去回想,又怎麼會還有勇氣再貼上去被糟踐?

她深呼吸鼓起勇氣,想要告訴婆婆,選擇留下不代表是想將荒唐婚姻延續下去。

然而,當瞧見鮮少會笑的孃親竟然嘴角含著一絲淺淺笑意配合婆婆大喇喇的燦爛笑容,邢歡木訥了,半張著嘴兒卻再也找不到聲音。如果這個時候端出盆涼水澆下來,會不會形同送死?

——咕嚕。

她沒出息地猛吞口水,決定還是理智點先閉嘴,此事稍後再稟。

“永安!娘說的話你聽見沒?用完早膳,再陪歡歡去逛逛。”

“……好。”被點到名,他恍然回神,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說得艱澀無比。

好,什麼都好。如果她當真是因為他的陪伴才選擇留下,他可以天天陪著她逛京城,講述那些肉麻無聊的典故;如果她是期待他親手煮出來的飯菜,他也願意承包下她的一日三餐,從此刻起竭盡所能去牢記她的口味喜好。

可惜不是,他拉下身段去挽留,她說這叫亡羊補牢。

留住她的人不是他,讓她毅然改變決定的人不是他,她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