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這麼大的讓步。”
“兄長,你說,我像徐澤這個年齡的時候,能不能做到這一步?”
完顏撒改道:“陛下是我女直人最雄壯的海東青,你十歲就能三箭連中空中亂飛的烏鴉,這些年,又統合諸部討伐叛逆,立國伐遼,功德已超先祖——”
“兄長!”
完顏阿骨打有些無奈,打斷撒改的話。
“當年長兄曾和你立誓,今天,我再與你重立誓言,我完顏阿骨打——”
“陛下!臣,臣知道。”
完顏撒改不敢任由皇帝立誓,趕緊出言制止。
金國皇帝上前,與國論忽魯勃極烈把手,嘆道:“化家為國,最艱難的就是這幾步,還請兄長多擔當。”
國論勃極烈位置“分配不公”的問題,既有形勢使然,也確實是阿骨打故意為之。
不把“讓國有功”的大伯一家頂上去,難道要讓自己的幾個弟弟待在這個位置上?
女直人的底子太薄,擴張太快,已經埋下了太多的隱患。
現在不斷擴張,問題還不太明顯。
但等擴張的腳步停下,或者自己死了,金國絕對會出大亂子。
沒有人是生而知之的聖賢,有了經歷,才能領悟。
完顏阿骨打也一樣,他以前就看不懂遼國的歷史,認為耶律阿保機配不上“太祖”的尊號。
可是,自從金國立國後,遇到的問題越來越多。
他才明白,很多後人眼裡很明顯的彎路,其實當事人很清楚,只是無力扭轉罷了。
比如金國擴張太快,內部權力結構不穩定的問題。
他清楚,撒改也清楚,甚至眼前的小輩希尹同樣清楚。
這個問題可以改,但需要很長的時間,還不能經常打仗。
只是戰車一旦發動,就再也不能停下來。
不僅吃了大虧的對手遼國不願收手,國內的各個軍功貴族也不願停手。
他們還盼著不斷打勝仗,以擴充手下的兵力和人口。
這一點,就連他這個皇帝也無法阻攔。
金國就是靠這套機制起家。
不改變制度,消除隱患,以後會撐死,
但步子太大,改得太快,就是去送死。
反倒是東南路的那個年輕人,穩紮穩打,知道進退。
硬是耐得住誘惑,始終不對遼陽府伸手。
還善於借勢,憑著手中有限的力量,讓戰無不勝的金國一再吃癟。
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可惜,明知道這條毒蛇的恐怖,但與遼國不死不休的時候,絕不能抽出兵力來和它死拼。
或許南面那條癩皮狗,才是它最好的對手吧?